梁含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潮濕又陰暗的地下室,自己不知道潮濕的地上躺了多久,身上的衣服被浸濕透了,渾身冰冷的像是要被凍僵了。
她坐起來搓了搓雙臂,四處張望,沒有看到武德。
“吱”外面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兩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架起梁含月的手臂就往外拖,根本不給她說話或者反抗的機會。
上樓,明亮的燈光讓梁含月閉上眼睛。
下一秒,保鏢像是扔垃圾一樣將她扔在地上。
梁含月疼的皺起眉頭卻沒有發(fā)出聲音,抬起頭凌亂的長發(fā)遮擋住了視線,抬手掠了下看清楚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忍不住笑了一聲,“好久不見,外公?!?
“住口!”云老爺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疾厲色道:“我只有云曦一個外孫女,你一個孽種根本就不配這么叫我?!?
“孽種”兩個字幾乎貫穿了她的童年,她已經(jīng)聽到麻木,也懶得反駁了。
“這么勞師動眾的有必要?”梁含月彎唇,只是眸色淡漠沒有一絲溫度。
“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痹评蠣斪永渎暫浅猓八阶曰鼐┚退懔?,還敢破壞云初和懷明結婚紀念日的酒會。梁含月,你好大的膽子!”
梁含月雖然雙腿有些乏力還有些疼,身子歪歪扭扭,好歹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這個大半個身子都要入土的老頭子。
“這不是遺傳您么,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外公,真不怕警察找過來嗎?”
云老爺子越是不想讓她叫外公,她就越要這樣叫。
“你以為找了幾個不入流的保鏢就能保護你了?”云老爺子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與厭惡,“幼稚!”
梁含月沒有反駁,“既然你知道他們是拿錢辦事就不要為難我的人,放了武德?!?
云老爺子沒說話,給了旁邊的人一個眼神。
對方收到指令,打了一個響指。
兩個保鏢從外面拖出來一個人丟在地上,滿身的鮮血,奄奄一息。
“武德。”
梁含月蹲下身子查看情況,“武德,醒一醒!醒一醒!”
武德毫無反應。
梁含月扭頭眼底迸發(fā)著寒意,“你對他做了什么?”
云老爺子:“放心,他暫時死不了,但你要是繼續(xù)這么不聽話,那就未必了?!?
梁含月心頭一震,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想怎么樣?”
“做錯事就該罰?!痹评蠣斪永渎暶睿骸肮蛳隆!?
若是自己一個人,梁含月自然是不跪他,可如今武德在這里,而云亦是個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自己和武德在他眼里連個人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個螻蟻。
她可以死,但不能連累武德。
膝蓋彎曲在他面前跪了下去,但神色依然是堅定無懼。
云老爺子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渾濁里的眼眸里全是厭惡與狠戾,手里的拐杖毫不猶豫的往她的后背上打下來。
“孽種!”
后背好像突然被人用刀劈開來了的疼,梁含月控制不住的一抖,雙手撐在了地上,冷汗涔涔。
“跪好?!痹埔嗤{道:“你再動一下,我就讓人把他扔去喂老虎?!?
梁含月余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武德,貝齒緊緊咬著唇瓣,沒有絲毫遲疑的挺起了腰板。
“賤人??!”云亦手中的拐杖再次狠狠落在她的背上。
這次為了武德的性命,梁含月挺直了腰板,不敢再動。
“讓你不聽話!”
“讓你回京城!”
“讓你去鬧云初的結婚周年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