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地下室燈光昏暗。
池湛一步步的走近,才看清底下的場面。
一條鐵鏈鎖住聞?wù)亚嗟牟弊?,他一個月沒收拾,渾身臟兮兮,露在外面的皮膚,破裂的地方在滲血。
沒有修剪的頭發(fā)像樹杈一樣,遮住了眉眼。
此刻,他正趴在地上,吃著一個盆里的東西。
不知道是什么,跟豬食似的。
一眼,池湛就受不了移開視線。
孕吐比他的胃病都折磨人。
“都這樣了,還能活著,就這么想有朝一日能弄死我?”
冷冷淡淡的嗓音響起,聞?wù)亚嘁廊粚W⒏娠垺?
池湛踢翻了不銹鋼盆。
“你比我想象中的,能屈能伸,難怪,聞家在你手里,能蒸蒸日上,沒了你,現(xiàn)在成了過街老鼠?!?
池家和聞家的仇怨,祖上就結(jié)下了。
文武官,向來是合不到一起的。
池家為武,發(fā)展下來也一直是這樣。
聞家雖然逐漸出不來好文官了,但到聞?wù)亚嗾茩?quán),倒也說的過去。
是仇敵,也是值得敬佩的對手。
錯就錯在,聞?wù)亚嘣趺磳Ω端麩o所謂。
但動了江萊,不行。
“只是留一個媒體,能有什么用?!?
池湛從旁邊墻上拿了個小刻刀。
屈膝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大動干戈,我都沒事,何況一個小小的媒體?!?
“現(xiàn)在的輿論是厲害,但也不至于傷到我分毫?!?
聞?wù)亚嘞袷遣趴吹匠卣恳粯?,咧嘴一笑,陰森猙獰。
“那不是為了對付你的?!?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居然會有一個愛入骨髓的女人?!?
“她難過的時候,絕望的時候,你怕不是萬箭穿心的疼吧?!?
“別說,那皮膚是真細(xì)膩……”
池湛手上略微一動,聞?wù)亚嘧旖蔷投嗔艘粋€血口子。
像是小丑的嘴。
聞?wù)亚嗨坪跏歉杏X不到疼痛一樣。
“池湛,你不僅有我一個敵人,就算我死了,也會盯著你,看你怎么從高處跌到塵埃里?!?
“你那個軟肋,可是極其致命?!?
池湛又開始反胃,手上動了幾下,便有些壓不住了。
他丟了刻刀,起身離開地下室。
到衛(wèi)生間吐了一波酸水,晚飯沒吃什么,眼前都有些冒金星了。
周放遞上檸檬水,“給?!?
池湛喝了口,抬頭看向鏡子,眼尾被催的發(fā)紅。
周放覺得挺新鮮,“你這什么味道都聞不了啊,怎么教訓(xùn)聞?wù)亚???
“不是說數(shù)以萬倍從他身上討回來么?!?
“……”
池湛也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還以為跟江萊在一塊會反應(yīng)強(qiáng)烈一些。
現(xiàn)下,是什么刺激一點的味道都聞不了了。
緩了緩,池湛走出去,吩咐池一。
“親子鑒定給他看,別讓他太好過?!?
池一應(yīng)下,卻有些遲疑,“少爺,你……”
池湛冷冷一眼,池一趕緊溜了。
剛從鳥不拉屎的地方回來,可不想再過去了。
池湛架起在沙發(fā)上睡著的霍清淮離開。
周放在另一邊幫忙架起。
池湛道:“剛才應(yīng)該先把他放到酒店?!?
“剛才他醒著,未必會待在酒店,得了,都這樣了。”
兩人給把霍清淮架上車,正好池湛送他去酒店,能把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洗干凈。
周放看池湛欲蓋彌彰的,說道:“你這換了身衣服回去,江萊傻么,能想不到你做什么去了?”
池湛扣上腰帶,“她本來就猜到了?!?
周放也不管他,問:“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你一直沒跟江萊提前說?”
“這就回去說?!?
……
城郊。
池一把親子鑒定報告拿給聞?wù)亚唷?
聞?wù)亚嗫吹缴厦娴拿?,最后寫著無血緣關(guān)系。
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
如果江萊不是江海的親生女兒,那么江萊的就不會是池湛的污點了。
先不說她的親生父母是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算她沒有父母。
也比江海的女兒好太多了。
“池湛讓你拿這個來騙我的對不起!否則他怎么跟我話說一半就走了。”
“肯定是我的計劃奏效了,所以你們現(xiàn)在孤注一擲了!”
池一踹了聞?wù)亚嘁荒_,罵道:“誰他媽有心思跟你作假玩這些?!?
“少爺是懶得跟你廢話,這些事我這個手下做就行了?!?
“你還不配讓我們少爺浪費(fèi)那么多時間?!?
“而且,就算是我家少夫人是江海的女兒,我們少爺也會八抬大轎請她進(jìn)門?!?
“不像你。”
聞?wù)亚嗖荒芙邮?,那他失去摯愛算什么?
池湛到了江萊家樓下,卻接到了池一的電話。
他沒立刻下車,按了接聽。
“處理好了?”
“不是,少爺……”池一吞吞吐吐。
“不會說話,那嘴別要了?!?
“別啊少爺,是聞?wù)亚?,非要跟你通個電話,說有個秘密,臨死前必須告訴你?!?
池一比池五有腦子。
這種事情,池五打電話來,池湛還不覺得有什么。
池一打來,他還琢磨了兩分。
“開免提。”
“說吧。”池一把手機(jī)遞到聞?wù)亚嗝媲啊?
“池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能娶到心愛之人的?!?
池湛冷呵了聲,“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秘密?”
聞?wù)亚嘞氩幻靼祝咸炀瓦@么厚愛池湛嗎?
和他差不多的背景,一樣掌權(quán)人之位,走的還是一樣的路。
偏偏,他能沖破阻礙,救了心愛之人的命,最后還能娶回家。
而他卻永遠(yuǎn)失去,現(xiàn)在還成了喪家之犬。
他想不明白。
“我用聞家的大秘密與你換,以后再無聞家,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死后,把我和瑤瑤葬在一起。”
池湛卻道:“你本可以保護(hù)她,但你沒有。”
“明知道帶回來她必死,還帶她回來,你不愛她,你最愛你自己,最愛權(quán)力?!?
“所以我跟你不一樣,我更愛她?!?
手機(jī)那端突然傳來池一的罵聲。
“少爺,他吞藥自殺了?!?
跟豬一樣趴在地上吃飯,都沒死。
一個月了。
現(xiàn)在突然自我了斷。
池湛微微垂眸。
讓池一處理干凈。
他掛斷電話對周放道:“他跟我這里深情后悔有什么用?”
“人都死那么多年了,他要是真有心,怎么不跟著去死?!?
周放不置可否。
聞?wù)亚噙@個人,太裝了。
裝的自己都信了。
“蔣家那邊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
池湛發(fā)條消息出去,讓池一把聞?wù)亚嗟氖w送到蔣家。
最后也沒說聞家的秘密,還妄想他能把他跟心愛之人葬在一起。
也不怕臟了人的輪回路。
“一條船上,想跳船都不行,只能一起沉?!?
周放手機(jī)震動兩下,他勾起唇角,“礦難家屬松口了,你那邊,拐賣那條線查清楚了嗎?”
池湛也接到了池二等人的消息。
他看了眼腕表,“先回家,明天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