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立春的天氣還有些涼,正逢周末,下了些小雨。
上午時分,大多數(shù)放假的人都在被窩里玩手機。
——#柳城礦難#
這個詞條就是在這個時候沖上熱搜的。
聞?wù)亚鄷倏剌浾?,池湛如法炮制?
前者想撤熱搜,后者砸錢保持熱搜第一。
江海的那個視頻,反倒沒什么人關(guān)注了。
全都是跑來礦難的超話底下,話題熱度很快破了千萬。
并且持續(xù)增長中。
聞?wù)亚嘤行┘绷?,打電話給村長詢問。
村長說,沒人來動那片埋人的地方。
他緊繃的神經(jīng)卻沒有因此放松。
又給信得過的幾個人打電話。
幾個人都說,沒看到池湛的人靠近村子。
“池湛再厲害,也不能讓死人說話吧?”
聞父看聞?wù)亚嗄樕y看,小心的問道。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
眼下,不能給聞?wù)亚嗤虾笸取?
聞?wù)亚喟戳税雌v的雙眼,反問:“要是池湛就是有這個本事呢?”
聞父覺得不太可能,但也沒敢反駁。
“兒子,你能處理好的對吧?”
聞?wù)亚喱F(xiàn)在都不能絕對說自己可以處理好。
碰上別的人,還可以。
池湛,他沒把握。
“你確定,當(dāng)時沒有一個活口,那家人全都死了?”
“確定,嬰兒都沒留?!?
聞?wù)亚嗫粗谴萄鄣臒崴训谝弧?
如果池湛只是操控輿論,讓礦難的事情暴露在大眾的視野里。
用大眾的力量,博得有關(guān)部分展開調(diào)查。
那還好說。
就怕他這波操作后面,有大坑等著他。
……
江萊三個人也看到了熱搜。
紀(jì)錦說:“這聞家要是真隱瞞的礦難的事情,那好日子是到頭了?!?
江萊和阮南枝不置可否。
這么多條人命,查出來,是躲不過去的。
想必這次,聞家應(yīng)該是倒了。
“難怪,周總特意交代,不讓出門。”
阮南枝支著下巴,看了會兒評論,扣下手機回江萊:“聞家覺得池湛和你這樣沒有背景的人結(jié)婚,可是拿捏到池湛的軟肋了?!?
“可惜,池湛籌碼更多?!?
江萊哼了聲,“聞家是自作孽?!?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紀(jì)錦插話一句:“聞家是踢到恩人的鐵板了?!?
……
緊接著,有人聲稱是礦難的幸存者,實名舉報聞家草菅人命。
聞?wù)亚嗫吹侥莻€舉報視頻的時候,坐都坐不住。
立刻聯(lián)系村長,村長也看到了網(wǎng)上發(fā)生的事情,但同樣一頭霧水。
“是不是找人做戲?”
聞?wù)亚嘁蚕M亲鰬?,但池湛用這樣人盡皆知的辦法做戲,他覺得不應(yīng)該。
換做是他,不可能這樣做。
很容易就被拆穿了。
“視頻里的人,你確定不認(rèn)識?”
村長猶豫了,“反正我們村沒這個人,他這個姓確實是那家死了的……”
聞?wù)亚嗦牪幌氯?,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生氣的踢翻了茶幾。
久違的蹦出一句臟話。
聞父很久沒見過這樣的聞?wù)亚嗔恕?
就是當(dāng)初他把礦難的事情告訴他的時候,他都沒這么生氣。
“老天不可能一直護(hù)著池湛,這個人肯定是找來做戲的。”
聞父剛說完,熱搜第一換了。
#親子鑒定報告舉報人系礦難幸存者#
聞?wù)亚帱c進(jìn)這個話題,看到“孫”這個姓氏,只覺得眼前一黑。
那家全死的,就是姓“孫”。
“池湛做戲,當(dāng)然要做的逼真,所以他了解到這些,都是正常的?!?
聞父端著茶盞的手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我們不能自己嚇唬自己,我們先不能亂……”
聞?wù)亚嘀苯咏o了聞父一腳。
什么尊重的道德都沒有了。
“我當(dāng)初是不是告誡過你,礦難風(fēng)險大,絕對不能因小失大!”
聞父這些年身體虧空的厲害。
雖然是一直調(diào)理,但也比不過聞?wù)亚嗾祲涯辍?
那一腳,他久久趴在地上起不來,有氣無力的說:“我也是……為了聞家能發(fā)展的……更好。”
聞?wù)亚嗬湫?,“現(xiàn)在你滿意了?”
聞父深吸一口氣,緩了緩鉆心的疼痛,伸手抓住聞?wù)亚嗟难澞_。
“兒子,爸爸礦難之后,一直很聽話,你可不能不管爸爸。”
聞?wù)亚嗟故窍牍?,可怎么管?
他了解池湛。
因為是對手,所以了解的比其他人更加透徹。
現(xiàn)在無論他在網(wǎng)上發(fā)什么,最后都會打了他的臉。
“我沒有辦法,現(xiàn)在唯一能保住聞家的辦法,就是你去自首,承認(rèn)你的罪責(zé)。“
聞父立刻反對,“我不要坐牢。”
聞?wù)亚嗳^緊緊握住,緊到全身都輕微發(fā)抖。
“犧牲一個保聞家,還是你教我的,父親。”
聞父死死抓住聞?wù)亚嗟难澞_,“我是你爹,親爹!你就眼看著我去坐牢受罪?”
“聞家這么多人,怎么不能挑一個出來?”
“為了聞家繼續(xù)昌榮繁盛,他們應(yīng)該站出來,認(rèn)下所有的過錯。”
聞?wù)亚喱F(xiàn)在想去驗個dna。
聞父一定不是他的親爹,否則他們怎么做事方式一點都不一樣。
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有聞父這種廢物爹。
“池湛絕對留著后手,不可能讓你如愿的,父親,你只能去坐牢。”
“好好考慮一下,是保你,還是保聞家?!?
聞父眼露絕望。
聞?wù)亚鄾Q定的事情,是一點沒有能改變的可能。
但他還是掙扎了一下,“就不能一起保嗎?”
聞?wù)亚嘈α耍瑵M是諷刺。
“你覺得我們把池湛架到火上烤,他能放過聞家?”
“如果你不去認(rèn)錯,那么池湛一定會讓聞家覆滅?!?
聞父不能相信,“我們可是發(fā)展了快百年,他池家再厲害,也要被上頭管制的。”
聞?wù)亚嗬溲劭粗劯福骸暗V難這件事,池湛如果證據(jù)鏈完整,整垮了聞家,他就可以仕途順?biāo)炝恕!?
“換做是你,你也會這么做?!?
反正他一定會。
聞父把聞?wù)亚嗟奈餮b褲都抓出了褶皺。
可沒等他再說什么,褲腿從他的指尖滑走。
聞?wù)亚喑榛赝?,彎腰拍了拍褲腿褶皺,冷聲說道:“我只給你五分鐘,你要是做不了決定,就按照我的來。”
聞父面露驚恐,下一秒變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眼神渙散。
……
“居然還有人質(zhì)疑視頻是合成,說幸存者是恩人找來做戲的?!?
紀(jì)錦啃著甘蔗,吐了好多渣渣出來,說道:“現(xiàn)在的人,一點自己的立場都沒有?!?
江萊道:“這明顯就是聞家?guī)Ч?jié)奏,他們怎么可能承認(rèn)?!?
紀(jì)錦點頭,“也是?!?
阮南枝跟周放通了電話,掛斷后,她來跟江萊說:“聞?wù)亚嗟母赣H,進(jìn)醫(yī)院搶救了,但情況不好,可能救不回來。”
紀(jì)錦比江萊先開口:“他做了那么大的孽,能活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老天不長眼,死了也是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