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過去握住她的手。
我媽摸了摸我的腦袋,好半天才開口:“是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奶奶?!?
“媽,這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看著她身上的傷,蹙了蹙眉,“倒是您,怎么傷得這么嚴(yán)重?”
“比起你奶奶去世,我這只是小傷?!?
我媽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嘆了口氣,有些自責(zé)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舉辦宴會,是不是就不會給他們可趁之機(jī),你和你奶奶也就不會……”
“媽媽!”
我認(rèn)真打斷,替她擦著眼淚,“不管您辦不辦這個(gè)宴會,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防不勝防。所以,真的和您無關(guān),您不許這樣想!”
我媽心疼地看著我,我握了握她的手,將她送回病房。
“媽,您也受傷了,好好休息吧,我得帶著奶奶去火葬場了,讓她入土為安。”
我媽不放心地問:“你呢?你怎么樣?”
“您放心,我特別好,一點(diǎn)事都沒有……”
聞,她似終于放下心來一般,倏地暈了過去。
我舅舅正好過來,動作飛快地抱住我媽,“你媽在舞臺中間,也傷的不輕,怕是以后都穿不了禮服了,但我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shí)。”
“還有,你媽媽醒來知道你失蹤,知道奶奶的死訊,一直不睡,她還發(fā)著高燒?!?
我剛才就覺得我媽手上的溫度不對,我以為只是情緒不穩(wěn)定,太激動造成的。
“她也需要休息一下,等醒了,我會帶著她去參加葬禮?!?
我舅舅說完,抱著我媽離開,走到門口,他又對周放道:“還有件事別忘了說?!?
他離開后,我看向周放,“什么事?”
周放沒說話,只領(lǐng)著我回到太平間,打開隔壁的冷柜。
拉鏈拉開,我看到了沈文中的臉。
頓時(shí)渾身僵硬!
“他……”
周放道:“他當(dāng)時(shí)想保護(hù)奶奶來著,被斷裂的柱子砸到,只不過...”
他頓了頓,“奶奶還是沒能幸免于難?!?
“……”
我抿了抿唇,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只是,說到底,我和沈文中之間,沒太多的感情。
本來,以他對奶奶做的那些事情不值得原諒,可最后他以命相救也不假。
我想著,奶奶也是想沈文中能跟她在下面,一家三口團(tuán)聚的。
我垂下眸子,“一塊放進(jìn)沈家祖墳?!?
周放安排一番后,我們?nèi)チ嘶鹪釄觥?
等火化之后,池湛那邊也安排好了。
我們回了沈家。
我將奶奶的骨灰盒放到臺面上,前面放上她的黑白照片。
沈家到底是昔日風(fēng)頭鼎盛的三大世家之一,再加上有周放和池湛在,即便是快半夜了,來送別奶奶的也不少。
守夜三天后。
第四天一大早,我抱著奶奶的骨灰進(jìn)沈家祖墳。
今天的天空有些陰沉。
我們到達(dá)的時(shí)候下著雨。
周放給我撐傘,路面濕滑,我一步步走的很小心。
可也免不了打滑。
周放總是很及時(shí)的扶住我。
我看到他被雨水全部打濕。
堅(jiān)毅的下巴上,都聚集了雨滴。
我推了推他的手,“你也遮著點(diǎn)?!?
“沒事?!?
周放扶著我到了地方,我先將奶奶安置在爺爺旁邊,然后是沈文中。
等埋好,我跪在了奶奶的墓碑前。
這地上都是碎石,下了雨,混著泥土。
周放眸中浮現(xiàn)心疼。
雖穿的是長褲,但也單薄。
不過他忍著什么都沒說,隨著跪下,一起磕了三個(gè)頭。
后面的江萊等人,鞠了三個(gè)躬。
“奶奶,等過段時(shí)間,我?guī)е⒆觼砜茨人龝f話了,我來讓她來叫您太姥姥?!?
“你在那邊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給我托夢?!?
“奶奶,我也會按照您說的,好好生活,你不要擔(dān)心我……”
“奶奶,我就送您到這里了?!?
說完,我又磕了三個(gè)頭。
周放陪著我一起。
他扶著我起來,又給奶奶鞠躬。
鄭重承諾,“奶奶放心,我一定護(hù)她萬般周全?!?
我抬頭看向周放,對他彎起唇角。
可我卻看到他的驚慌。
最后失去意識前,是他嘶啞的低吼。
“阿阮——”
……
張老也來送別沈老夫人。
最主要是,周放說阮南枝的狀態(tài)不對,他在,以備意外發(fā)生。
所以聽到周放的聲音,他立刻上前。
秦教授也在。
但這里畢竟不是治療的地方。
張老先做了急救,趕緊往醫(yī)院去。
短短幾天。
已經(jīng)進(jìn)了急救室好多次了。
周放今天一身黑,所以那露出來的修長冷白的手,上面的鮮血十分的刺眼。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時(shí)候。
勸也不該,不勸也不該。
看著她明明是不對勁,卻束手無策。
“先擦擦手?!?
池湛遞上濕紙巾,“我認(rèn)識一個(gè)心理醫(yī)生,我叫她過來看看。”
周放還未回答,跟過來的姜云舒哭著說:“都怪我?!?
“舒姨。”
周放走過去,“您身體要緊,先去病房處理一下傷口,休息一下。”
“阿阮已經(jīng)失去了奶奶,不能再失去您了?!?
姜云舒點(diǎn)頭,“等她出來,你去叫我?!?
周放應(yīng)下。
等姜云舒走了,他跟池湛道:“叫過來,給舒姨看看。”
這么大的爆炸,都上了新聞。
姜家也因此波及,那么多的人命,家屬親戚都要說法。
姜云舒要承受的可不少。
“舅舅!”
周傾帶著孩子,沒能參加葬禮。
但粥粥一直惦記著南枝,知道她回來的消息,立刻就要過來。
“怎么樣?”
周放搖搖頭。
周傾嘆氣,“今年真是多災(zāi)多難。”
“粥粥先放在這里,你看一下,我去辦點(diǎn)事?!?
周放沒時(shí)間看孩子,推給江萊。
周傾跟粥粥說了兩句,離開了醫(yī)院。
她去了求平安最好的寺廟。
剛下車,她車旁邊停了一輛車。
非常熟悉。
主駕駛打開,下來的人也熟悉。
周傾就看了一眼,往寺廟里走。
姜聿珩幾步跟上。
周傾皺眉,“你來寺廟是談合作?”
姜聿珩不緊不慢,“姜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我是不是應(yīng)該,求一求?”
周傾:“……”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好像不信神佛。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