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權(quán)勢真是個好東西。
他這么一句話,我竟然就清楚知道,自己確實走不掉了。
他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有保鏢在我身前形成肉墻,令我寸步難行。
我抿了抿唇,索性轉(zhuǎn)身越過他,冷著臉徑直回了房間。
反手就鎖上門。
不就是把我關(guān)在這里嗎,行,那就關(guān)吧,反正我現(xiàn)在就是閑人一個。
老宅又不缺吃不缺喝,還有人伺候,最多耗到離婚冷靜期,我就自由了。
我們的房間,依舊維持著原樣,傭人知道傅祁川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所以打掃衛(wèi)生時,都只是拖地擦灰清潔。
不會挪動任何東西。
我的拖鞋、護(hù)膚品、床頭讀物,發(fā)圈之類的各種私人物品,都還在原封不動的位置。
可是,床上屬于傅祁川的另一半,是有人睡過的痕跡。
我有些意外,他還住在這間房,并且沒有清除掉我在這兒生活過的痕跡。
“叩叩——”
我洗完澡出來沒一會兒,房門被人敲響,我動都沒動一下,不想搭理。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程叔的聲音,“少夫人?!?
我這才起身過去開門,“怎么了?”
許是因為程叔反水反得我猝不及防,我對他老人家,語氣也并不太好。
程叔沒有介意,只為難地開口:“傭人發(fā)現(xiàn)祁川換下來的衣服全是血,我剛?cè)タ?,發(fā)現(xiàn)他傷口還在流血,說叫醫(yī)生來,他也不愿意。要不,您幫忙去勸勸他……”
“讓傅衿安勸吧?!?
我逼著自己心硬一些,“或者讓溫芳,她們母女倆的話,他最喜歡聽了?!?
“祁川他……現(xiàn)在心里是有你的,我和老爺子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程叔苦口婆心,“只是你們自己啊,當(dāng)局者迷。”
聞,我心里劃過一絲酸澀。
他心里有我么。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像在說什么玄幻事件一樣。
我看著程叔因為爺爺?shù)碾x開,一下添了許多的白發(fā),終是松了口,“行,我去勸勸吧,您別擔(dān)心了,早點睡?!?
程叔一輩子就跟在爺爺身邊,沒有妻兒,只為了傅家的事情操勞。
如今爺爺走了,傅祁川一個人掰成兩半用,也只顧得上集團(tuán)。剩下的,都得靠程叔。
傅祁川就在隔壁房間,我敲了敲門,只聽見一聲寡淡沉穩(wěn)的,“進(jìn)?!?
我斂下情緒,推門而入,一眼望去沒人,往里走了幾步,才看見他正在書桌前處理公務(wù),頭發(fā)半濕,側(cè)臉線條流暢精致,神情專注。
身上是件白色浴袍,后背微微彎曲,浴袍緊繃著,已經(jīng)有血浸了出來。
他翻閱著文件,頭也沒抬,“程叔,我說了,不用您操心,去睡吧?!?
“程叔去睡了?!?
我抱著替他人分憂解勞的心態(tài),淡聲開口:“他說你在流血,我打電話叫醫(yī)生過來?!?
傅家有固定的家庭醫(yī)生團(tuán)隊,24小時隨叫隨到。
傅祁川這才抬頭看過來,黑曜石般的眸子覷著我,喜怒難辨,“不必了,卑劣的人用不著醫(yī)生?!?
真是有仇必報。
我懶得和他計較,“不要就算了?!?
他不愿意,我也沒什么立場強求。他向來也不愿意聽我的廢話。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出去。
“你給我換藥。”男人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我抿了抿唇,“我又不是醫(yī)生,不會換藥,也沒有藥?!?
“我會,我也有藥。”
傅祁川起身,踱步過來,一步步似踩在我的心上,“我教你換。”
“那你自己換就好了?!?
說罷,我就要走。
“阮南枝?!?
他干燥的手掌突然握住我,嗓音像摻了砂礫,“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