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我發(fā)覺除了爺爺,還有另一道眼神也緊緊落在我身上。
這個問題,竟讓我難以開口了。
不想騙爺爺,可是,如果說實(shí)話,爺爺勢必不會讓我們離婚。
我猶豫再三,還未開口,爺爺了然于心道:“行,爺爺心里有數(shù)了。就當(dāng)再給爺爺一個面子,這小子啊,是從小沒有親媽在身邊,才養(yǎng)成了這副狗性格,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末了,又揪住傅祁川的耳朵,“你要是嫌我活得太長礙你的事,你就趕緊氣死我了。等我死了,你再想離婚就沒人管你了!”
“您現(xiàn)在都會以死相逼了?”傅祁川似笑非笑。
“怎么和我說話的?!”
爺爺氣急,又要揍他,傅祁川這回避開了,妥協(xié)開口:“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無所謂,您問她吧?!?
又是那種什么都不在意的態(tài)度。
說完,他看了看腕表,“我去開會了。”
他倒是順理成章地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爺爺。
過了片刻,爺爺語重心長地開口,“丫頭,爺爺不是非要逼著你答應(yīng)什么,只是不想讓你們留下什么遺憾,你心里有他。”
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處,“爺爺這里,都看得明明白白。那個傅衿安,心思太復(fù)雜,不適合祁川。”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傅衿安?!?
“他啊,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爺爺緩緩起身,“但是你,有朝一日一定會看清楚的。答應(yīng)爺爺,再和他試試看,行嗎?”
話已至此,我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先應(yīng)下。
爺爺離開后,我將手中的協(xié)議放在桌面上,盯著偌大的“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字,有些失神。
“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有以退為進(jìn)的本事?”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響起。
是傅祁川開完會回來了。
我蹙眉,“你什么意思?”
他輕諷,“你要是真心想離婚,何必這么快告訴爺爺?”
“你以為,是我告訴爺爺?shù)???
“除了你還有誰?”
“……”
我按捺下心中酸楚,將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他面前,一字一頓,“麻煩簽一下,我們盡快把離婚證拿了?!?
他氣定神閑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怔愣。
“你沒答應(yīng)爺爺?”
“答應(yīng)了?!?
我淡淡開口:“但這不影響我們先離婚,只要瞞著爺爺就行了。”
只要想到在門外聽見的那些話,我就沒有一絲一毫和他繼續(xù)下去的念頭。
死乞白賴的事,我做不來。
傅祁川似是被氣笑了,“你就這么等不及?你的心上人催你了?”
“……”
我無可救藥地看著他,“傅祁川,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問心無愧地婚內(nèi)出軌的?!?
“我出軌?”
“不是嗎?”
我逐字逐句道:“口口聲聲只是為了報恩,實(shí)際上呢?為了她丟下新婚妻子,頻繁夜不歸宿,為了她一次次毀約!不是為‘出軌’套上一個虛偽的借口,就真的可以粉飾太平了!”
他微怔,“原來你這么容不下她?還是說,你在吃醋?”
“……”
不可理喻。
我強(qiáng)迫自己平靜下來,打開筆帽遞過去,“不重要了。傅祁川,簽字?!?
他臉色黑沉,不悅地拿起協(xié)議看了幾眼,審視道:“你只要那套房子?”
“是。”
那套房子,雖是他送的,但我在裝修上花了很多心思。
除此之外,別的我都不要了。
房子可以讓我和寶寶有個地方住,而別的,我不能賺特別多,不過也夠讓寶寶過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
只有這樣,就算有朝一日寶寶的身世暴露了,我也能劃清他和傅家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