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朱元璋最重視的是血肉親情，看不得親人之間自相殘殺，讓朱允熥說下去，今天怕是有什么變數(shù)。

黃子澄必須得阻止朱允熥，續(xù)道：“三皇孫提劍硬闖，語沖撞陛下，是謀反，是大逆不道，再污蔑二皇孫，直呼二皇孫名字，不尊兄長，請陛下責(zé)罰！”

“呵......”

朱允熥冷笑，再看了一眼黃子澄，心想這人就是建文朝的大聰明之一，一樣是個廢物，反駁道：“我提劍上朝，是為求死，本就不想活了，隨便皇爺爺懲罰！你說我不尊兄長，那我問你，我親生母親是誰？”

黃子澄脫口道：“敬懿皇太子妃?！?

“我的母妃，是敬懿皇太子妃?！?

“還是開平王嫡女，父王明媒正娶的正妻，皇爺爺冊封的皇太子妃?！?

“我只有大哥雄英一個兄長，沒有什么二哥?！?

“呂氏是誰？”

“父王的一個小妾罷了！”

“朱允炆，小妾生的?！?

“我乃父王嫡子，就算把一個小妾生的兒子打死了，那也是他該死?！?

朱允熥朗朗聲音，在大殿上回蕩。

聲音震蕩著，每一個人的心。

藍(lán)玉和常升他們眼前一亮，覺得今天的朱允熥不一樣了，膽子大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呆呆的。

朱元璋心里也感嘆不一樣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朱允熥，若有所思。

唯有朱允炆微微咬牙，出身不正，是他最大的硬傷，哪怕朱元璋強(qiáng)行扶正呂氏，但明媒正娶的常氏，名正順的嫡子朱允熥，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們母子之上。

“三殿下，你......你......”

黃子澄情急之下，組織不出合適的語反駁。

實(shí)在是常氏的地位，太正了。

“難道你還敢否認(rèn)我母妃的地位？”

朱允熥質(zhì)問道。

黃子澄忙道：“陛下，臣絕無此意！”

畢，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如果敢否認(rèn)，身后的藍(lán)玉和常升可能會把他手撕了！

老朱也不會放過他。

“皇爺爺！”

朱允熥的聲音又響起了：“請您試想一下，如果父王還在，您不立父王，立我二叔，那么二叔會怎么想我父王？”

千里迢迢回來奔喪，現(xiàn)在也在大殿上的朱樉聽了一怔，連說不敢。

朱元璋認(rèn)為有道理，尋思著看了一眼朱允炆，淡淡地問：“允炆，你認(rèn)為呢？”

朱允炆被朱允熥那么大膽的話，嚇得一驚，忙道：“皇爺爺，孫兒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迫害自家親人，三弟不知為何，對孫兒有偏見了?！?

朱元璋神情柔和了些。

朱允炆確實(shí)不是這樣的人，溫文儒雅，敦厚善良，和他一樣最看重親情。

朱標(biāo)病重那段日子里，朱允炆每天在床邊照顧，朱標(biāo)病逝后，好幾次哭暈在靈堂上。

人都瘦了一圈。

這些，朱元璋親眼所見。

滿朝大臣也看得到，都說朱允炆最像朱標(biāo)，最為仁孝。

“假仁假義，皇爺爺不要被他騙了?！?

朱允熥冷哼一聲，又道：“孫兒問過太醫(yī)，婦人若是頭胎，難產(chǎn)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孫兒出生之前，母妃已經(jīng)生了大哥和兩位姐姐，為何還會難產(chǎn)？”

“母妃是開平王嫡女，自幼習(xí)武，身體比普通婦人要好，更不容易難產(chǎn)而死，難道皇爺爺不覺得有問題？”

“另外，大哥是奶奶帶大的。”

“奶奶對大哥保護(hù)得很好，可是大哥無緣無故病逝，查不出病因，您認(rèn)為合理嗎？”

“皇爺爺再試想一下，母妃死了，大哥死了，誰得到的好處最大？”

朱允熥有力的聲音，又在大殿上回響。

擁護(hù)朱允炆的黃子澄等人，一瞬間全部低下頭，事情上升到這個高度，不再是他們可以摻和的。

朱允炆腦子一片空白，心想朱允熥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多？自己是不是要完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