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聊的熱鬧,走廊里傳來一陣清脆而急促的腳步聲,不用看,這次肯定是李慧。林海和秦志剛連忙起身迎了出去?!澳貋砹??!绷趾Uf道。李慧嗯了聲,也不看他,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秦志剛朝林海微微點了下頭,快步跟了進去,然后關(guān)上了房門。半個多小時后,秦志剛輕手輕腳的推門出來,林海見狀,趕緊起身問道:“談完了?”“嗯,我先回了。”秦志剛壓低聲音說道:“改天再聚。”說完,急匆匆的走了。林海在門外站了片刻,本來打算進去問下李慧是否回家,可想了想,還是決定暫不去打擾,在外面耐心等待。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個小時,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晚上八點了,可李慧的辦公室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不禁有些擔(dān)心,于是起身走過去,輕輕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yīng)。他以為是剛剛的敲得太輕了,于是又敲了兩下,明顯重了些。還是沒有回應(yīng)。這下,他有點緊張了,趕緊推開房門,定睛一看,只見李慧正坐在辦公桌后面,頭仰著,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見他進來了,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您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李慧的嘴角掠過一絲苦笑:“沒事,就是有點累?!薄澳蔷挖s緊回去休息。這兩天,您確實太累了?!彼麆竦馈@罨蹞u了搖頭,喃喃的道:“休息沒用的,不是身體累,是心累?!彼p輕嘆了口氣:“您別著急,我覺得,局面未必像想象的那么糟糕,只要穩(wěn)住陣腳,還是有辦法解決的?!崩罨蹜K然一笑:“你理解錯了,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懼怕過任何對手,比現(xiàn)在兇險十倍的局面,也照樣都能挺得過來,如今這點狀況,無非是費點心思和時間而已,算不得什么?!绷趾B犃T,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李慧則繼續(xù)說道:“我之所以感覺心累,是因為孤獨,這種孤獨并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而是”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兩只眼睛盯著林海,目光如同兩把利刃?!澳隳苊靼孜业囊馑紗幔俊彼p聲的問。林海沒有回避那凌厲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我大概能明白?!薄安?,就沖大概兩個字,你就沒搞明白。”李慧苦笑著道。林海想了想:“是無人理解的孤獨嗎?”“不,我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只需要配合和服從。”李慧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凝重而冷峻的臉色,與她精致柔美的五官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竟然令林海有種不寒而栗之感?!拔业墓陋?,源自于信任的缺失,說得具體點就是,我的身邊沒有可信賴的人?!彼従彽恼f道:“放眼東遼,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圍前圍后的大有人在,可剛剛把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在腦子里過了遍篩子,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是真正值得信賴的。”林海暗暗吃了一驚,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略微思忖片刻,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您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呀?”李慧久久的凝視著他,最后輕輕嘆了口氣:“你錯了,我第一個過篩子的就是你,因為,你離我最近,關(guān)系也最特殊?!绷趾N⑽櫫讼旅碱^?!昂苓z憾,應(yīng)該是我做得不夠好,讓您失望了?!薄安?,你做得太好了,幾乎找不到什么毛病。”李慧笑著道:“而這就是最大的毛病。事實上,當初那個吵著鬧著不想做秘書,動不動就在我面前耍小孩子脾氣的你,才更真實,而現(xiàn)在的你,我越來越看不透了?!绷趾5男闹心纳鹨唤z冷意。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是嘛!以后我改?!崩罨劾湫σ宦暎苯訐]了揮手:“沒必要!你做得非常完美,沒什么可改的了。這個世界上,最難看懂的就是人心,我自己尚且做不到以誠相待,又何必強求別人呢!”林海無語,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半晌,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覺得您應(yīng)該和南方的那個媒體好好談一談,這種情況的最佳解決途徑,并非是施加壓力,而是達成共識?!崩罨弁嶂^,思忖片刻,平靜的說道:“謝謝你善意的提醒,他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guī),沒什么可談的,在東遼這一畝三分地,想憑著幾條微博扳倒我,簡直是天方夜譚,較量才剛剛開始,這只不過是熱身而已,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跟我?;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