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天晚上,李慧帶著林海去拜訪了此行的最后一位、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大員,省委書記羅耀群。出發(fā)之前,李慧特意換上一身正裝,頭發(fā)也扎了起來,明顯要莊重許多,搞得林海也有點緊張了。羅書記的家在省領(lǐng)導(dǎo)的專屬住宅小區(qū),與蘇鵬家相距很近,在門口登記之后,武警戰(zhàn)士核對了兩人的身份,這才開門放行。羅耀群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面貌和善,衣著也很隨意。見面之后,他笑著對李慧說道:“你啊,還跟十年前一樣,想一出是一出,我都說過了,下個月去東遼的視察工作,你非鬧著要見我干什么呀!有什么重要的事,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呢?”李慧微笑著說道:“有日子沒當面聆聽您的教誨了,我心里沒底兒啊,省委把這么重的擔子交給了我,沒有您給掌舵,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羅耀群哼了聲:“少來,我太了解你了,滿肚子都是鬼心眼,青云是個老實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薄安挪皇悄?,青云書記可沒您說得那么弱,他在東遼,絕對算得上一九鼎,事實上,我這個市長當?shù)煤芾?,不然,也不會來求您呀?!焙唵蔚膸拙溟_場白,林海便聽明白了個大概,李慧此番專程來省城拜見這位一把手,是要解決她與胡青云之間的在執(zhí)政理念上的沖突問題。而且,從羅書記的態(tài)度上看,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很融洽。這女人真是不簡單啊,與蘇鵬就不用說,想不到跟羅書記的關(guān)系也不錯,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長袖善舞吧!難怪黃曙光一敗再敗,就沖這人緣,不敗才怪!林海默默想。羅書記微笑著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林海,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小林嘛?!薄笆堑模o把把關(guān),我這個秘書選得怎么樣?!崩罨壅f道。在省委書記面前,林海當然不敢耍嘴皮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道:“您好羅書記,我叫林海。”羅耀群饒有興趣的端詳了他一陣,然后微笑著道:“最近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你的故事,原本以為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沒想到看起來很文弱嘛!”李慧聽罷,笑著說道:“他是看起來文弱,其實結(jié)實著呢。”林海當然聽得出弦外之音,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淡淡笑了下。羅耀群點了點頭:“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小林啊,你的這個領(lǐng)導(dǎo)可不好伺候啊,堪稱花果山上的女猴王啊,屬于無風都能掀起三尺浪類型的,如今大權(quán)在握,更是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場,這對你來說,可是個難得的歷練,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機會的哦。”“我知道,我知道。這兩個多月,跟著李市長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绷趾_B忙說道。羅耀群點了點頭,又轉(zhuǎn)向李慧又道:“走吧,咱倆去書房聊聊,倒要看看,你又要搞什么名堂?!崩罨勐犃T,連忙笑著道:“在您面前,我的那點小伎倆,都不值一提。”說完,恭恭敬敬的跟著羅耀群往樓上的書房走去。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林海一個人。很快,家里的保姆送來了水果。他也不敢隨便吃,只是默默的坐在沙發(fā)上。相比昨天與陳思遠的二十分鐘,與羅書記的談話要長得多,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書房的門才算打開,李慧笑吟吟的攙著羅耀群的胳膊走了出來。“干什么,我還沒老到走不動呢!”羅耀群笑著甩開了李慧的手:“少跟我來虛頭巴腦的那一套?!薄拔疫@不是緊跟您的腳步,生怕被落下嘛!”李慧笑著道:“等你來東遼,我親自給您牽馬執(zhí)鞭,當司機?!薄拔铱刹桓易汩_的車!”羅書記笑著道:“就你那臭技術(shù),一腳油門,老子就犧牲在工作崗位上的?!闭f得挺熱鬧,林海也不敢插,只是垂手而立。兩個人下了樓,羅耀群停下腳步,鄭重其事的說道:“好了,趕緊回去吧,你就放心大膽的干。青云的工作我來做,他這個人啊,黨性沒問題,就是思想僵化,過于保守了。”“那就謝謝您了。”李慧說道。羅耀群主動與李慧握手道別,然后,突然向林海也伸出了手。在中國,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和省委書記握手的,剛才在客廳的時候,林海本來以為自己能有這個殊榮,不料羅書記沒什么表示,他自然也沒敢造次,現(xiàn)在見羅書記主動伸手,連忙走上前來,身體前傾,雙手握住。領(lǐng)導(dǎo)的手并不大,但很溫暖有力。從羅書記家出來,李慧瞥了眼林海,笑著道:“路子我可都幫你鋪好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十年之內(nèi),你要干不出點名堂來,那可就怪不得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