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林海略微沉吟了片刻,平靜的道:“這么說,你還是懷疑我?”常力想了想,認(rèn)真的說道:“起初的時候,我確實懷疑過,畢竟,在扁頭系列案件中,你的出鏡率很高,有點反常,但研究之后,又覺得你并沒什么疑點。”林海暗暗松了口氣,笑著道:“那不還是在扯淡嘛,你這個同志吧,工作就是不得法哦?!背Au了搖頭:“不能那么說,說白了,破案就是簡單的排除法,把所有錯誤的選項排除之后,剩下的就是正確的了。算了,跑題了,還是聊聊老劉吧,這段時間,我對他挺感興趣。”林海輕輕嘆了口氣:“怎么說呢,他是個很奇特的人,不算是個合格的警察,至少在領(lǐng)導(dǎo)眼中不是?!背Ac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林海卻收起了話茬,饒有興趣的看著常力,問道:“對了,老劉不著急聊,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怎么突然要去療養(yǎng)呢,扁頭的案子都查清楚了嘛?”常力淡淡的道:“案件偵破,不是我個人說了算的,廳里有統(tǒng)一安排呀,另外,我最近身體也確實出了點狀況,組織上多方面考慮,才決定安排我療養(yǎng)的?!绷趾0焉碜油疤搅颂?,笑著問道:“看你喝酒這狀態(tài),身體倒不像有什么大問題,我猜,你是不是因為貪腐被撤職查辦了呀,真要這樣,我可得和你保持距離啊?!边@本來是句玩笑話,可沒想到常力聽罷,卻顯得很沮喪,嘆了口氣道:“貪腐問題肯定沒有,我這個人吧,只善于搞業(yè)務(wù),對其他方面并不關(guān)心,或許是在某個環(huán)節(jié)上碰了不該碰的吧,所以,才把我暫時撤了下來?!绷趾]想到常力會如此坦誠,不禁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寬慰道:“你可能想多了,沒準(zhǔn)就是領(lǐng)導(dǎo)對你的關(guān)心和愛護嘛,對了,你身體真出什么問題了嗎?”常力淡淡一笑:“有點小毛病,其實去年就查出來過,淋巴的問題,這次療養(yǎng)順便去北京協(xié)和再好好查一查?!眱蓚€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半晌,常力自顧自的將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還是接著聊老劉吧,黃嶺方面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不是公安系統(tǒng)的人,沒有利益沖突,應(yīng)該更客觀一些。”林海想了想,鄭重其事的說道:“起初剛認(rèn)識他的時候,感覺他不是個好警察,歪帶個帽子,敞著懷,還罵罵咧咧的,一看就是個黑惡勢力的幫兇。”“后來呢,有所轉(zhuǎn)變?”常力一邊吃著肉串一邊問道。“是的,而且轉(zhuǎn)變很大?!绷趾Uf完,便將與劉所長之間發(fā)生的那些事悉數(shù)講了,最后還皺著眉頭說道:“那張卡里有三十多萬,他自稱是賀老六給他行賄的錢,而且跟組織上也匯報過,和局卻沒人知道,到現(xiàn)在為止,這張卡還在我手里,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對了,你有好的建議嘛,這筆錢總要有個說法呀!”常力想了想:“賀老六不是放出來了嘛,要不,干脆還給他吧!”“憑什么??!”林海連連搖頭?!澳蔷鸵詣⑷f全的名義捐了,這總可以吧。”林海想了想:“這確實是個辦法,總比在我手里放著強?!背Aτ謫枺骸奥犇阏f了這么多,我越來越糊涂了,為什么說我和劉萬全挺像呢?我可從來沒有歪帶帽子敞著懷啊。”林海哈哈一笑:“你們倆是神似,要具體說吧,還真無法表達,就是那種對破案興奮和執(zhí)著,總之,我在你的身上,似乎總能看到劉所長的影子?!背Ac了點頭,又遞過來一瓶啤酒,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對了,孫敏是不是把什么東西放在你母親家了呀?”林海的思維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和感慨之中,有些猝不及防,心中頓時有些慌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有?。俊背A鋈徊徽f話了,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突然咧嘴笑了:“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心懷鬼胎,沒說實話,你啊,這心理素質(zhì)還是不過關(guān)啊。”林海這才回過神來,頓時把臉一沉,說道:“常處,你到底是約我出來喝酒聊天還是審問呢?”常力將酒瓶放下,緩緩的說道:“我已經(jīng)不負責(zé)這個系列專案了,所以,審問是談不上的,之所以約你出來,完全是出于愛護?!薄皭圩o?!我可沒看出來?!绷趾@湫χ??!澳阆氤蔀榈诙€孫敏嗎?”常力突然問道:“至少在我看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绷趾3聊?,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問道:“這算是你的警告嗎?”常力嘆了口氣:“你怎么理解都可以,但我要告訴你,這個案子絕非刑事犯罪那么簡單,扁頭死了,可他背后的人還活著,背后的背后也許還有人,你能應(yīng)付得了嗎?”林海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應(yīng)該相信法律,相信”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林海打斷了:“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實不相瞞,我寧肯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算了,你都不負責(zé)這個案子,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