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好欺負,也不能欺負起來沒完沒了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我。”林海說道。蘇曉宛沉默了片刻,壓低聲音,很神秘的問道:“林大哥,你要是被欺負急了,也會咬人嘛?”林海哭笑不得:“我也不清楚,你認為呢?”“我覺得不能,要不,咱們試一試?”林海實在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沒轍,只好長嘆一聲道:“我確實不能咬人,但把老實人逼急了,后果也是很嚴重的?!薄八自捳f,柿子撿軟的捏,欺負人,當然是找老實的呀,好了,今天先告一段落,本小姐有些倦了,改天再繼續(xù),另外,最近手機保證24小時暢通,隨時等我的消息。”“等消息?等什么消息”林海連忙問道,話還沒等說完,聽筒里傳來嘟嘟聲音,顯然,蘇曉宛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他將手機往床上一丟,苦笑著連連搖頭。本來就夠亂套了,這個刁蠻任性的蘇大小姐又來添亂,這日子,簡直沒法子過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換個角度,值此關鍵時刻,有蘇曉宛這么個橫沖直撞的女朋友,也未必是壞事,無形之中,等于多了道保險和屏障,至于工作調(diào)動的事嘛,公務員跨市調(diào)動,手續(xù)很繁瑣的,指不定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就卡殼了,可以先含含糊糊的應付著,視局勢發(fā)展,再做下一步打算。這樣想著,煩亂的心緒漸漸平息下來,他深知明天就要開始正式談判,必須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狀態(tài),于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亂七八糟的事情,抓緊時間休息,翻來覆去半個多小時,總算才沉沉睡去。或許是心里有事的緣故,天剛剛蒙蒙亮便醒了,感覺頭疼欲裂,他翻身坐起,用力的揉捏著兩個太陽穴,但也沒什么緩解。反正睡不著,索性去洗了個澡,這才清爽了許多。簡單吃了口東西,又換上身干凈的衣服,看看時間也快到七點了,于是便出了家門。清晨,沉睡的縣城在朝霞中蘇醒,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往來匆匆,他迎著微涼的晨風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心中忽然升起一份豪邁。絕大多數(shù)人的一生,都是在平庸中度過的,事實上,他的前三十多年就是如此。每天見著同樣的人,說著同樣的話,重復著昨天做過的事情。如果沒有這次意外的工作調(diào)動,他可能還會繼續(xù)重復下去,直到光榮退休。然而,命運之神似乎對他特殊照顧,將一個可以站在風口浪尖的機會送到了面前。既然如此,那就少一點畏縮,多幾分果敢,放手去搏一搏自己的未來吧。他默默的想。七點十五分,他走進了縣委辦公樓。由于時間尚早,樓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個保潔正在忙碌。他直奔談判小組的常設辦公室,剛走到門口,卻聽里面?zhèn)鱽硇鞆V濤的笑聲。這個勢利小人,還真夠勤奮,這么早就來上班了。徐廣濤應該是在打電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還是清晰的傳了出來。“我是昨天晚上八點多才知道的消息,聽縣局的朋友說,那時候林海已經(jīng)被送進羈押室了,而且是條件最差的四號羈押室,據(jù)說,關在那里的人,不打不罵都挺不過三天?!毙鞆V濤的心情明顯不錯,聲音都帶著歡快的味道。我靠!是在聊我的事呀,林海頓時來了興趣。他是昨天夜里十點多從公安局里出來的,當時只有兩個值班民警和吳憲華在場,估計消息還沒擴散開來,此刻的徐廣濤肯定認為,他還被關在小黑屋呢?!凹热桓耶斨鴹顣浀拿姘阉?,肯定是有事啊,退一步講,落到四哥手里,沒事,也得搞出點事呀!”徐廣濤繼續(xù)道。林海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繼續(xù)往下聽去。“哦,對了,賀縣,上次你說得那件事,已經(jīng)和我哥聯(lián)系過了,他說最近比較嚴,讓你稍微等一等,過段日子,他再和喬市長溝通,看如何處理?!毙鞆V濤說道??磥?,徐廣濤和常務副縣長賀長發(fā)之間,關系也很密切啊,怪不得最近幾年升得這么快,真應了那句話,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賀長發(fā)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徐廣濤又笑著說道:“瞧您說的,這不是應該的嘛,您也沒少關照我呀。好了,先不聊的,一會人就該都上來了,我也該忙去了。”電話掛斷之后,辦公室里又傳來了一陣口哨聲,隨即門一開,徐廣濤抱著一大摞文件走了出來,冷不丁發(fā)現(xiàn)林海就在門口,吹得正歡的口哨,被硬生生憋了回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