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軍沉吟著說道:“老弟,這件事更是說來話長,其中牽扯到的人和事,很多都是非常敏感的,只可意會,不能傳。不是老哥故弄玄虛,實在是時機不成熟,你現(xiàn)在知道了,反而會放不開手腳了,還不如啥都不清楚,這樣效果可能會更好?!薄袄闲?,你可別坑我,既然這么敏感,你啥都不告訴我,萬一觸了雷,我這小體格,死都不知道咋死的?!绷趾0胝姘爰俚恼f道。李長軍卻不以為然:“這年頭無論你想干什么,都存在一定風險,出門買袋方便面,還可能過馬路的時候被汽車撞死呢!我個人覺得,一件事是否值得去做,關(guān)鍵看利益有多大,只要利益足夠誘惑,那就可以嘗試下,至于你所擔心的觸雷嘛,我看暫時還不用考慮,畢竟才剛剛開始嘛,你現(xiàn)在所做的,距離雷區(qū)還遠著呢,這個擔心是多余的?!薄罢垎柪钐帲业睦娴降子卸啻竽??”“這就要看你最后能走多遠了,負責任的講,這件事的利益,是足以改變你我這樣小角色命運的。”“你不能算是小角色吧?”林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了句。李長軍聽罷,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老弟,我不是謙虛,別看在市委宣傳部當個處級調(diào)研員,其實同樣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只不過所處的平臺略高,所以,獲取消息的渠道更多些而已。你對我可能還不夠了解,在東遼市委,我是公認的逍遙派,并非不想進步,而是進步的通道早就被堵死了,與其奴顏婢膝,還不如樂得清閑,但我骨子里是個不甘于現(xiàn)狀的人,在這一點上,咱哥倆應(yīng)該算是一類人。”林海被這番話深深的震撼了。他不得不佩服李長軍過人的觀察能力,兩人總共也沒接觸過多長時間,竟然能對他有如此精準的定位。是的,他也是個不甘于現(xiàn)狀的人,當年之所以考取公務(wù)員,就是為了徹底改變命運,可當走進這支等級森嚴的隊伍才發(fā)現(xiàn),來自出身階層的先天不足無時無刻不在制約著他的發(fā)展,并且,這種制約并非靠努力能解決。無法改變,那就只能學會適應(yīng),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和逃避,選擇了玩世不恭和隨遇而安。但這并不意味著徹底放棄,只是等待機會,盡管這種機會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白屇阏f得,我都有點熱血沸騰了?!彼χ亓司?。李長軍沒有笑,還是很認真的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就是不甘心一輩子窩在辦公室里,用那些不由衷的文字換幾千塊錢的工資,如果不是拖家?guī)Э诘?,早就辭職創(chuàng)業(yè)去了,到了咱們這個年齡,做事必須得求穩(wěn)了,這也是我暫時不把內(nèi)情都告訴你的原因,對我而,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才是取勝之道,但你則不同,在這件事上,你必須得沖鋒陷陣,大刀闊斧,這可不是我雞賊,想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完全是由各自所扮演的角色決定的,分工不同,打法也必須不同?!绷趾O肓讼耄骸拔夷芾斫?,李哥。”不知不覺間,稱呼從李處變成了李哥,心態(tài)也悄悄的發(fā)生著變化。李長軍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笑著道:“有些話,我本來是想當面跟你聊的,但今天正好說到這兒了,索性就都擺在桌面上了,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能理解的?!薄澳阏f!”他道。李長軍略微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近期,中夏集團要在北方建設(shè)兩處以冰雪文化為主題的大型旅游度假區(qū),本來備選城市中是沒有黃嶺的,據(jù)內(nèi)部人士透露,已經(jīng)初步定在了臨省的兩個城市,而且與當?shù)卣辛顺醪浇佑|,整個利益鏈條已經(jīng)完全封閉,再想插進去就很難了。”“你的意思是,想讓黃嶺取代那兩個備選城市?”林海問道。“你說對了,但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高層博弈的結(jié)果,咱們只不過要利用他們之間博弈,為自己謀條生路罷了。實不相瞞,我本來也沒什么好辦法,但老天爺突然把你送來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崩铋L軍說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