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驥才滿腹心事的推開了家門,妻子本來己經(jīng)睡下了,聽到樓下有動靜,便披著衣服迎了出來?!樾劳鑯-神?占·追蕞鑫\漳_節(jié),“這么晚了,肯定餓了吧,晚上我特意讓趙師傅做了幾樣點心,再熱杯咖啡,全當是宵夜了?!逼拮诱f著,便打算去準備,卻被他攔下來了?!按蟀胍沟?,別折騰了,再說,我也吃不下。”他道,然后脫了外套,徑首朝樓上的臥室走去。進了房間,簡單洗漱了下,便換了睡衣,隨手拿起份今天的報紙,倚在床頭看了起來。妻子見他心緒不佳,也不敢打擾,只是將水杯和平時吃的藥遞了過來?!袄蟿?,你最近的臉色可不怎么好,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下?”妻子關(guān)切的問?!皼]事,最近事多,有點累了?!彼麧M不在乎的道,吃罷了藥,將報紙往床頭柜上隨手一放,便躺下準備休息了。妻子則皺著眉頭道:“上個禮拜,我們單位的陳局長突發(fā)腦溢血,幸虧搶救及時,否則命就沒了,他就是疲勞過度所致?!せ肻想-姬¨¢最薪`章+截¢庚~辛-快我今天上午去醫(yī)院探視,感慨良多啊,這場大病,對老陳的身體和心理打擊挺大的,現(xiàn)在說話都不怎么利索,整個人的狀態(tài)極其萎靡。你現(xiàn)在也不年輕了,可要加小心啊。一但要是生病,就沒那么容易恢復了?!薄澳膫€陳局長?”劉驥才隨口問了句?!熬褪枪潭ㄙY產(chǎn)投資司的老陳呀,今年春節(jié),你還跟他一起吃過飯呢。”妻子說道。劉驥才的妻子在發(fā)改委工作,而固定資產(chǎn)投資司,是專門負責審批大項目的,陳局長在司里屬于實權(quán)派,平時的工作比較繁重,應酬也多,堪稱官小權(quán)大,不過這么一病,屁股底下的寶座恐怕要不穩(wěn)。狀態(tài)萎靡,未必是對自己身體健康擔憂,更多是出于手中的權(quán)力即將喪失的懊惱劉驥才哦了聲,半閉著眼睛,若有所思。妻子則喃喃的道:“老陳這場病,可以說是驚動全國啊,消息傳出去之后,來自各地的慰問者就沒斷過。-看-書?屋!無\錯內(nèi)容”“所以,他的狀態(tài)才萎靡不振呢,因為,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享受這個待遇了?!眲ⅢK才笑著道:“腦溢血大概率是要留下后遺癥的,而他的崗位那么重要,病愈之后,組織上肯定要進行調(diào)整的,風光不再,心情自然好不了啊。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未必是壞事,畢竟,他那個位置,是個高危崗位啊,這幾年先后進去好幾個了,趁著這場大病,可以及早抽身,省得落個身陷囹圄的下場?!逼拮狱c了點頭:“是啊,真要再干下去,沒準也得步了后塵。”“別看是個處級干部,省委書記省長想見他,都得在外面站排候著?!逼拮有χ溃骸拔医裉烊サ臅r候,還遇到了張謙了,跟我聊了很久呢。”劉驥才聽罷,頓時睜開了眼睛:“張謙,顧煥州的秘書?”“是呀,我都不認識他,是他主動自我介紹的,說實話,我本來不想多說的,但他非常熱情,沒辦法,只能應付著了。”劉驥才忽的一聲坐了起來,問道:“你們倆聊什么了?”“也沒聊什么,東一句西一句的,問你的身體狀況啥的,臨分手的時候,還硬往我車里塞了箱酒?!逼拮诱f道:“他說,知道你平時喜歡喝,讓我?guī)Ыo你?!薄熬剖裁淳??”劉驥才問。“就是普通的酒,牌子我忘記了,一個當?shù)氐钠放疲辉趺闯雒?,我當時都不想要,但又不愿意在大庭廣眾下跟他拉扯,真是可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鳖愃苿ⅢK才這個級別的領(lǐng)導干部,平時收點煙酒之類的東西是很尋常的事,妻子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劉驥才眉頭緊鎖,沉吟著問道:“那箱酒在哪兒?”“我讓小劉給搬到地下室了呀?!逼拮诱f道:“又不值幾個錢,過兩天,隨便送給誰就算了。”劉驥才一躍而起:“走,我下去看看?!逼拮硬幻魉?,只好亦步亦趨的跟在了身后,兩口子到了地下室,妻子指著放在角落里的一箱酒說道:“就是這個。”地下室里堆滿了各種高檔禮品,光是茅臺五糧液之類的高端白酒就有數(shù)十箱之多,相比之下,張謙送的那箱地產(chǎn)白酒,實在有點拿不出手。然而,劉驥才卻很清楚,這箱酒并不那么簡單。首先,作為顧煥州的貼身秘書,張謙此番來京,肯定是代表顧煥州向陳局長表示慰問的,正常情況下,看完之后就應該立刻返回省城,不能擅自行動。能在顧煥州這個級別的領(lǐng)導干部身邊工作的人,說話做事都是非常謹慎小心的,因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領(lǐng)導,不能有半點的含糊。劉驥才與顧煥州之間平時并沒什么往來,而張謙就更談不上了,兩人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給我送酒呢?就算是想結(jié)交下,也不該送這種普通的地產(chǎn)酒。所以,其中必有蹊蹺。他把箱子拎起來看了眼,果然發(fā)現(xiàn),在箱子底部的封箱帶下面,夾著一張小紙片。抽出來定睛一瞧,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是一張京城某賓館便簽紙,上面只寫了608三個阿拉伯數(shù)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