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選老奸巨猾,當然不肯吐露實情,但他也非常清楚,林海不是程輝,光憑著連哄帶嚇是肯定不成的,必須得拿出點有說服力的理由。略微思忖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剛剛說了你的麻煩,下面就聊聊我的吧?!薄翱磥?,同生共死未必,倒是有可能同病相憐啊?!绷趾Pχ馈O國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咱倆面臨的麻煩真差不多。”林海聽罷,皺著眉頭問道:“難道也有人要干掉你?”孫國選微微聳了下肩膀:“我所說的麻煩,不一定是被干掉,我這棵樹要是倒了,得有太多的兄弟跟著倒霉了,牽扯的人太多了。前兩天的那場風波,就是個現(xiàn)成的例子”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林海打斷了:“四哥,你這可有點危聳聽了,那不過是一場虛驚而已,再說已經(jīng)過去了?!睂O國選冷笑一聲:“虛驚?過去了!你想得太簡單了,那是我用趙睦的項上人頭,換來暫時的平安而已,懸在我的脖子上刀始終都在,隨時都可能落下來?!薄拔衣犂钍虚L說,趙睦讓你暗中調(diào)查我和她,是嘛?”林海趁機問了句。孫國選鄭重其事的說道:“是啊,老趙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和搬弄是非了,這種事屬于癩蛤蟆跳在腳面上,不咬人惡心人,用在李市長這種單身女領導身上,就算是假的,都足以斷送政治生命。如果僅僅針對李慧的話,那也就算了,這年頭,誰還沒干過幾件昧良心的事啊,可這家伙把你也牽扯進去了,那我哪能答應啊,咱們是什么關系?!”林海歪著頭,看著孫國選的嘴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說假話不難,關鍵是能如此義正辭嚴,一本正經(jīng)的說假話,這心理素質(zhì),實在是令人無語?!翱赡氵€是查了,對嘛?”他冷笑著問。孫國選應該是早有準備,立刻說道:“是啊,我不假意答應,并做出個樣子來,他能徹底暴露嘛!這叫引蛇出洞呀!斗爭嘛,有時候是需要點策略的?!蔽铱浚∵@話讓他說的,真是有水平,林海未置可否,只是笑而不語。孫國選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討論,很快把話題又拉了回來:“老弟,當著真人不說假話,自從在黃嶺那時候開始,我就幫大公子做事了,包括讓二肥去澳門看的那個賭場,都是大公子的生意。”其實,這都在林海的意料之中,孫國選就算再土豪,也不具備在澳門開設賭場的實力,這個賭場,肯定是大公子為洗錢開辦的,畢竟,平時干這件事是需要付出高額手續(xù)費的,巧取豪奪而來的大把真金白銀,在里面轉(zhuǎn)一圈,百分之三十甚至更多就蒸發(fā)掉了,怎么能不心疼呢?如果是自己開辦一個,那既能節(jié)省手續(xù)費,同時還能擴大業(yè)務范圍,為有同樣需求的人提供服務,可謂一舉兩得。見他沉吟不語,孫國選繼續(xù)說道:“事辦多了,難免會留下痕跡,其實,我很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我的天啊,四哥,你別嚇唬我,真要如此的話,我可得離你遠點,別把我牽連進去??!”林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孫國選揮了揮手:“放心吧,我的血,濺不到你身上的,咱倆之間那點事,根本不值一提?!薄凹热蝗绱?,那我?guī)湍闶裁茨??或者說,你能幫我什么呢?”孫國選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先聽我慢慢說呀,這里面的事相當復雜,必須要從頭開說?!绷趾?戳搜凼直?,已經(jīng)是快晚上七點半了,于是笑著道:“四哥,太晚了,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明天再繼續(xù)聊?!睂O國選連連搖頭:“不,不,老弟,這件事非同小可,今天必須聊透了?!闭f完,伸手往四下里指了指,接著道:“而且,只能在這里說?!薄盀樯??”“因為這里安全!說實在的,比我家里都安全!”孫國選正色道。林海聽罷,沉吟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在家里說話都不安全了?”孫國選淡淡一笑:“當然,你知道嘛,現(xiàn)在有種竊聽裝置,不需要在你家里放置任何設備,只要在隔壁墻上放一個音頻功率放大器,你在床上跟媳婦說兩句情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