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車子已經抵達了旗云大廈附近,林海往車窗外望去,不禁也皺起了眉頭。馬路兩側,聚集了大量圍觀的群眾,全副武裝的特警戰(zhàn)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臨大敵,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氣味,好像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可見事態(tài)的嚴重性。越靠近旗云大廈,氣氛愈發(fā)緊張,警方設置的警戒線,將看熱鬧的群眾隔斷在百米之外,旗云大廈下面,數(shù)百名手持防爆盾牌的警員將啟北的員工分割包圍,雙方劍拔弩張,呈對峙狀態(tài)。在現(xiàn)場負責指揮的是市局的高副局長,此刻拿著擴音器,聲嘶力竭的和大家交涉?!爸T位不要急,你們的訴求,市委市政府已經知道了,目前正在開會研究,很快,會安排專人來傾聽和處理。我再重申一遍,在此期間,所有人都要嚴格服從警方的指揮,任何不服從指揮的行為,都將被記錄在案,日后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別在這扯犢子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與任何人無關,都是丁某個人所為,不為別的,就是想為這么多同事討個說法,我不怕什么慘重的代價,無非就是身敗名裂唄,無所謂的,今天不見到李慧和胡青云,老子就把東遼的天捅個窟窿!”丁兆陽站在一臺奔馳車的車頂,平時梳得一絲不亂的發(fā)型蓬著,袖面高挽,半敞著懷,臉上似乎還有血跡,頗有幾分舍得一身剮,誓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見有車過來了,高副局長如釋重負,連忙大聲說道:“市領導來了!”很多人都認識李慧的車牌,還以為真是她來了,紛紛往前涌著,現(xiàn)場頓時又混亂起來,警員們大聲呵斥,高副局長更是拿著擴音器,把嗓子都喊啞了,局面這才重新被控制住。見沒什么危險,警員這才走上前來,拉開了車門,方秉乾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衣服,邁步出了車廂。眾人發(fā)現(xiàn)來的并不是李慧,不禁有些失望,叫罵聲頓時響成一片。方秉乾也不理睬,先與高副局長耳語了幾句,然后徑直朝丁兆陽走了過去。林海本來也想跟著,但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等一等再說?!袄隙?,你先下來,站那么高干嘛,要做報告啊?!狈奖⑿χf道。丁兆陽把嘴一撇,輕蔑的說道:“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啊,方秉乾,你自己多大斤兩,心里沒點數(shù)嘛,現(xiàn)在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傻乎乎的往里攪和什么啊,哪涼快哪待著去吧,除了李慧和胡青云,我不跟任何人對話,要么你們就直接把我抓起來,我倒要看看,誰敢下這個命令!”方秉乾表現(xiàn)得很從容,還是面帶微笑的道:“老方,我就是受胡書記和李副市長的指派過來和你對話的,有什么訴求,咱們坐下來,慢慢談好嗎?”“跟你有什么可談的?談了你也做不了主,老方,我勸你趕緊回去,今天晚上,李慧和胡青云不露面,我就死在這兒!”丁兆陽的情緒愈發(fā)激動了。方秉乾嘆了口氣:“既然連死都不怕,那還怕談嘛?我確實做不了主,但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李副市長和胡書記,是不可能見你的?!倍≌钻柪湫σ宦暎骸袄戏?,你別不知好歹,不跟你談,是對你的一種保護,真要是聽了我的話,你都未必能活到明天!趕緊回去睡覺,別讓他們當槍使?!狈奖粫r無語,低著頭想了想,轉身看了眼高副局長,輕聲問道:“周海豐在哪兒?”高副局長指了指旗云大廈:“在一樓大堂呢,他受了點輕傷,已經處理過了,暫時沒什么大礙,剛剛市人大的徐廣海主任打來電話,命令我們馬上送周海豐去醫(yī)院治療,還說,周海豐是區(qū)人大代表,如果出了意外,我們警方難辭其咎,是要負責任的。”方秉乾聽罷,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是爺啊,誰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