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楊懷遠的說法,林海并不完全同意,那個寒冷雨夜帶給他的機會,不過是被市委宣傳部樹個典型而已,雖然機緣巧合,讓李長軍把事情給鼓動起來了,但真正讓老爺嶺成為眾人焦點,還是張大鼻子這十多年的執(zhí)著付出。如果不是他默默的做了那么多工作,關(guān)帝廟可能早就是湮沒于荒草叢中的一片廢墟了,別說救了蘇曉宛,就算把蘇曉宛他爹蘇鵬一并救了,也未必能引發(fā)這么大的關(guān)注。說到底,現(xiàn)在的機會與其說是他的,不如說是老爺嶺的。到底是他成全了老爺嶺,還是老爺嶺這片神奇的土地成全了他,現(xiàn)在下定論,恐怕還為時尚早?!案纾魈焓遣皇怯写蠊僖獊??”二肥興奮的問道。他想了想:“確實有個很重要的領(lǐng)導(dǎo)要來,不過,你絕對不許再多嘴了!”二肥沒吭聲,可他看得出,這小子心里并不服氣。果然,沉默了片刻之后,二肥嘟囔道:“我姐死了,我爹也死了,我娘整天瘋瘋癲癲的,所有這些,都是賀老六和田老虎造的孽,我斗不過他們,公安局又不管,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個申訴的機會,你卻不讓我多嘴,林哥,換成你,你會怎么做呢?況且,事情已經(jīng)捅出去了,多嘴一次和多嘴兩次,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二肥向來視他如神明,哥長哥短的,聽計從,像今天這樣直接反駁,而且態(tài)度還如此強硬,還真是第一次。足見對賀老六等人恨之入骨。林海能理解,所以,他并沒有生氣,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二肥,明天來的領(lǐng)導(dǎo)確實官職不小,但卻是主管宣傳工作的,你家和心蓮爹的事屬于刑事案件,跟他不挨邊,就算接受了你的申訴,作用恐怕也很有限?!倍誓穆犞?,并沒有吭聲。他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心里一直有個想法,之所以沒跟你和心蓮說,是擔(dān)心無法兌現(xiàn)”“什么想法?”二肥打斷了他的話,急切的問了句。林海鄭重其事的說道:“八字沒一撇的事,就是現(xiàn)在告訴你,也沒任何意義,搞不好還會落下個忽悠的名,你要是信得著哥,就容我點時間,保證給你一個交代?!倍实椭^,良久,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林哥,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是個真爺們,好吧,這次,我聽你的?!边@份信任沉甸甸的,林海不禁動容,在二肥的肩膀上重重擂了拳?!昂眯值?,就沖這句話,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倍恃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笑著道:“哥,我是個急性子,你到底咋想的,就告訴我吧。不然的話,覺都睡不著?!彼吡寺暎骸八恢膊桓嬖V你,但是我得交給你個任務(wù)?!甭犝f有任務(wù),二肥頓時來了精神,連連追問,他則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有蘇曉宛的電話號碼嗎?”“有啊!”二肥怔怔的道:“她走的時候,把電話留給我了?!薄澳蔷秃茫^幾天你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們近期還要去黑瞎子溝,問她愿不愿意同行”話還沒等說完,就被二肥打斷了:“這也不用問呀,今天中午的時候,她主動給我打電話,就是商量去黑瞎子溝的事,我當(dāng)時怕你不同意,還沒敢把話說死呢?!边@倒是出乎了林海的意料,笑著道:“你個臭小子,那咋不匯報呢?”二肥撓著腦袋,憨笑著道:“其實,我是想推了的,自古女人不進山,進山保準(zhǔn)沒好事,山神爺立下的就是這個規(guī)矩,讓我?guī)е?,說實話,還真是打怵?!绷趾0蜒劬σ坏桑骸斑@都什么年代了,山神爺也要與時俱進,去黑瞎子溝的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把蘇曉宛帶上,告訴你,她是扳倒賀老六的關(guān)鍵人物,必須保持緊密聯(lián)系。”聽說跟扳倒賀老六有關(guān),二肥頓時就來了精神,可皺著眉頭想了想,又問:“哥,既然是這樣,那你咋不親自上呢?我這笨嘴拙舌的,也說不到點兒上呀。”林海撇了撇嘴:“要得就是你這樣笨嘴拙舌的,真要是伶牙俐齒、油腔滑調(diào)的,我還不用呢?!倍释嶂X袋思忖片刻,忽然嘿嘿的笑了:“我明白了哥,你是打算用美男計吧?”林海差點沒笑出了聲,硬憋著點了點頭:“對,就是用美男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