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子,你真是個怪物,我之前可是見過你用過這驚蟄一劍的,我敢肯定,你之前用這一劍的時候,絕對沒有這么熟練,哪怕是你至尊借力的時候,當時這一劍也沒有此刻這般心神意合的!”“我知道,這是你這段時間練槍帶來的效果,你這段時間化名隨雨安,棄劍用槍,并非僅僅只是錘煉槍術,你的劍術也同樣在提升!”“怪物,這才是怪物!”“……”當袁梓豪被驚蟄一劍當場斬殺,連神魂都被一劈為二的時候。碎星第一時間便驚呼了起來。它是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怪物,按理來說應當早已經(jīng)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對,可偏偏在顧修這驚蟄一劍面前,卻終究難免被此劍驚艷。沒辦法不驚艷。之前顧修自創(chuàng)出嘆遷一劍,幾乎觸碰了時間之力,就已經(jīng)讓它難以置信了,本以為這一次顧修還會動用嘆遷一劍,可萬萬沒想到顧修選擇了動用這驚蟄一劍,而此劍如今對比起之前已經(jīng)更上一層樓,那這段時間錘煉槍術之后的嘆遷一劍,又該多么強大?“修行一途,最是不會辜負人心?!薄爸灰銐蚺?,只要一直向前,總能有所精進?!钡故穷櫺藓苁瞧降?,輕輕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給墨塵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不過很快,他甩開這些念頭,將目光看向了掌中袁梓豪那一半殘魂。他的另外一半殘魂,現(xiàn)在已經(jīng)煙消云散徹底消失了,事實上這一半殘魂若非顧修動用紫府之力,此刻也同樣會消亡殆盡,不過雖然保留了下來,但明顯已經(jīng)不太正常,好似陷入癲狂一般:“放開我,放開我!”“隨雨安,顧修,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你該死啊,你該死啊,赤云神朝算什么東西,若不是我們天工圣地看在赤云神朝還有些作用的份上,早就已經(jīng)徹底鏟除了。”“可惡,那些該死的東西竟然出賣我,竟然把傳送陣截斷了,該死,都該死!”“……”“這小子的神魂之中禁制頗多,如今被你斬了一半,雖然靠著神魂紫府之力保住了,但其中禁制之力卻依舊存在,讓人難以窺探搜魂。”看他這樣子,碎星提醒起來。顧修倒是并不意外:“我沒打算搜魂。”“沒打算搜魂?”碎星奇怪,但很快,它明白顧修的意思了。因為它看到,顧修已經(jīng)握著袁梓豪的那一半殘魂,帶著墨塵朝著閣樓二樓而去,一樓已經(jīng)被顧修削掉了,血池徹底廢了,但二樓的樓道卻依舊帶有禁制讓人無法禁制。但現(xiàn)在。手握袁梓豪的殘魂,那二樓的禁制在探測到袁梓豪神魂之力的時候,立刻消弭無形,露出了一道缺口出來?!拔疫€以為你打算找他問什么秘密?!彼樾怯行┰尞?。顧修搖頭:“他雖然是天工圣地的天驕,但所知必然不會太多,何況這血桎樓就在此地,若是真有秘密,從此地或許便可得到答案?!闭f話間。顧修已經(jīng)朝著二樓掃視而去。只是……出乎預料,相對比二樓那粘稠腥臭至極的血池場面,這血桎樓的二樓,卻看上去正常了很多,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房間,木桌木椅,木榻紗帳,甚至就連桌上還擺放著一杯未曾喝完的清茶??瓷先ゾ褪怯腥嗽诖说鼐幼∵^的普通房屋一般。沒有滔天魔氣,沒有血腥恐怖。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平和?!安粚虐??!彼樾瞧婀郑骸鞍凑瘴覀兊牟聹y,這血桎樓既然是昭平魔界,是集聚了整個昭平界魔性,并且加以鍛造的,為什么此地卻沒有半點魔氣,這明顯不合理?!薄岸摇薄斑@地方好像有人來過,而且在此地居住過一段時間,甚至看上去,應該就在不久之前才離開的。”有人來過?不久之前才剛剛離開?是誰?顧修挑眉,目光在屋內搜索了一陣,很快在房間一角的桌上,找到了一套文房四寶,桌上有鋪展開的紙張,旁邊還丟了一堆明顯寫了什么但被廢棄的紙團。顧修隨手撿起一張,卻見上面提了一句詩句:“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边@……是什么?顧修不明所以,又撿起一張,翻開一看:“雨落不上天,水覆再難收。”接下來他又一連翻開了好幾張廢紙,發(fā)現(xiàn)每一張上面,都寫著一句詩句,不過這些詩句之中,有不少都帶著滿腔悔意。好似有人曾在此地懺悔曾經(jīng)罪過。不過……倒也不是全部。因為顧修還看到了另外幾張廢紙上,寫著另外幾句:“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長和短?!薄叭饲樗萍垙垙埍。朗氯缙寰志中??!薄啊鳖愃频脑娋渫瑯右膊辉谏贁?shù),不過和之前那些悔恨詩句一樣,這些詩句全部都揉成一團隨手丟在了一邊?!斑@是什么人住在這里,感覺怎么這么矛盾,一會恨意滔天要一條路走到黑,一會卻又痛苦悔恨我見猶憐。”看著這些詩句,就連碎星都有些莫名其妙。顧修同樣有些皺眉,不明所以?!袄蠋?,你看這個是什么?”卻在此時,那邊的墨塵突然開口,顧修回頭看去,就見他正站在窗邊,指著窗外驚呼。顧修走近,朝著朝外一看,當時便愣了愣神。這里是赤云神朝的地宮,被昭平殘界徹底沾染吞噬,按理來說,在這血桎樓放大之后,窗外能看到的應該只有那一道道彌漫周圍的濃霧才對,可出乎預料的是,此刻站在窗前,顧修看到的卻是一個安靜祥和的村子。甚至站在窗邊,還能清楚的聽到,樓下一些行人的對話?!鞍ィ@一次我們沒死在外面,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為災禍。”“鐘山府這次來的人,好像就帶走了隨雨安,那孩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有沒有在鐘山府外看到了他爹娘。”“對了,之前不是說,秦府的那個紫依小姐也出去了嗎,怎么前幾日又回來了,但她若是去了鐘山府,不可能那么快回來啊,這是什么道理,難道之前傳聞是假的,秦家的小姐根本沒有去鐘山府?”“可惜啊,我等了大半輩子,就想要看看鐘山府到底長什么樣子,聽說那里格外繁華,現(xiàn)在這一次出了意外,怕是也等不到再出去了?!薄啊边@些談話聲傳入顧修耳中,讓他眼神一凝,特別是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的時候,更是感覺驚奇不已。昭平村!窗外,竟是昭平村!這血桎樓,就像是在昭平村中之中的普通閣樓一樣,樓下時不時有村村中行人路過,偶有談論。顧修嘗試著探出身子。卻發(fā)現(xiàn)這窗外一切看上去明明是真實存在的,可卻又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手指剛剛觸碰窗口,那畫面立刻消失無蹤,等顧修手臂收回,畫面又重新出現(xiàn)?!罢哑酱搴瓦@血桎樓本就是同為一體,哪怕被分隔開來,甚至其中魔氣都被加了別的東西,但本為一界自有聯(lián)系,所以在此地依舊能夠看到昭平村,但若是想要通過此地進入其中,卻也無法做到?!彼樾窃谂苑治龅?,末了忍不住悵然嘆了口氣:“昭平村的人,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這昭平村中雖然困苦,但卻也算是自在平安,各個都能活到老?!薄翱善珔s又生生世世被困于此,甚至他們期待的鐘山府,也不過只是一場騙局?!鳖櫺弈?,喃喃一句:“夕望鐘山蓬海遠,豈知出郭絳雪深?!薄昂迷姡『迷?!”碎星贊嘆起來:“好一個蓬海遠,好一個絳雪深,你小子不愧是詩劍雙絕,你之前那師姐秦墨染和你比起,差的怕不是一星半點!”面對這番夸贊,顧修卻只是搖搖頭:“找找此地玄機吧,你可看出什么東西了?”“這地方已經(jīng)廢了?!眳s聽碎星說道?!皬U了?”“是的,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此地應該魔性比那血池還要可怕,但此地的魔性已經(jīng)被人徹底吸收了。”“之前住在此地之人?”“多半是?!彼樾腔卮穑骸拔译m然不知道那人怎么做到的,但她明顯有特殊手段,可將此地之力吸收,偏偏這血桎樓本就是魔性匯聚之地,此刻被吸收了這么多,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失控,再難反噬這赤云神城……”說著,碎星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驚喜道:“好機會啊!”“快,顧小子,別在這里待著了,上樓,快上樓!”上樓?顧修心中奇怪,但基于對碎星的信任,他還是毫不猶豫,當即帶著墨塵來到了上三樓的樓梯口,掃了一眼那被當作鑰匙的袁梓豪半魂,隨即不再猶豫,邁步而上。這一次。那禁制之力更強了,甚至在顧修和墨塵身上逗留了許久之后,隨時都可能將其斬殺一樣,不過,當察覺到袁梓豪那一半神魂的時候,無窮殺意最終還是如同潮水一般,快速退散消失。顧修不再猶豫,當即邁步,徹底登上了三樓。只是……剛剛踏入三樓,一道聲音卻已經(jīng)傳來:“你來了?”這話讓顧修和墨塵都是一愣。側頭看去。卻見在那里,正站著一個出乎預料的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