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馬樂雞血滿滿離開的背影,顧修當(dāng)即開啟了房內(nèi)的隔絕法陣,確定外界無人偷看內(nèi)中情況。剛轉(zhuǎn)過頭,卻見小墨塵忽閃著大眼睛,滿是崇拜的看著自己:“前輩,您太太太太太厲害了!”很顯然。顧修今日的表現(xiàn),不光把司馬樂給糊弄了過去,連帶著讓小墨塵內(nèi)心,對顧修的崇拜之情,都再次上升了一個臺階。驚呼好一陣后,墨塵忍不住好奇奇怪問道:“前輩,這渡海艦頻繁失蹤是為什么,難道真的和碧源城有關(guān)系嗎?”“不知道?!薄笆裁矗俊蹦珘m茫然,卻見顧修再次搖頭:“我不知道?!薄鞍??”“那……那前輩你……你方才還那般自信……”墨塵不可思議。之前看顧修認出對方身份,甚至知道對方困境,從始至終表現(xiàn)的好似一個成竹在胸,實力高強的儒門強者一般。墨塵都以為,眼前的這位高人前輩必然是有著什么手段,或者了解其中真相。結(jié)果……他還真不知道???“我不教你什么仁義道德,只教你如何在這亂世存活?!薄吧頌樾奘浚櫲陨恚肋h都是頭等大事,為了保命,莫說是撒謊,哪怕是要對無辜之人拔刀,也需毫不猶豫?!边@一刻的顧修,面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冷酷,讓小墨塵都感覺有些陌生。他吞了吞口水,欲又止?!澳阌幸蓡??”顧修問?!斑@個……”墨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緊接著卻又連連點頭,再次支支吾吾一陣之后說道:“晚輩只是覺得,不應(yīng)該這樣?!闭f完。墨塵有些慌。這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反駁顧修,這對他這怯懦的性子而,簡直難以想象。事實上剛剛說完,他就后悔了。果然。聽到他的話,顧修面上的平淡突然化作冷厲,皺眉看了他一眼:“那你覺得,我當(dāng)如何?”“我……”“這個……”墨塵支支吾吾了起來,他其實明白,這位前輩高人,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只是感覺遵從本心的話。這樣是不對的??伞鎸︻櫺薜膯栴},他卻又有些不知道回應(yīng)。確實。若是撒謊能活,不撒謊就要陷入困局,最終死無葬身之地,那該如何選擇?真的去死嗎?“能夠恪守本心,是你的優(yōu)點,也是我愿意教你的原因?!薄暗阈柚??!薄霸谶@個世界生存,你需要學(xué)會變通,就像是你隱藏自身修為,哪怕是在合歡宗也不愿意嶄露頭角一樣?!薄岸摇!薄拔覀兇诵薪Y(jié)束,你回歸神朝,萬事都只能靠你自己,我不會再為你提供庇護,也無力為你提供庇護,你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恪守本心,并非意味著真的就要凡事面面俱到,凡事力求兩全,可這世間,哪有這么多兩全之法?”“你總需取舍?!眳s聽顧修輕聲開口說著,這些話,讓小墨塵心中恍然?!皩α??!钡故穷櫺薮丝掏蝗徽f道:“你前幾日不是一直想要拜我為師嗎?”嗯?小莫成猛然一震,緊接著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納頭便拜,朝著顧修就要跪下。不過。雙膝未曾著地的時候,顧修卻虛掌一抬:“我沒打算收徒?!卑??墨塵心中生出的驚喜,頓時化作失落,卻聽顧修再次說道:“我不收徒,并非因為你有什么問題,而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于我而,收徒或許只會害了徒弟?!薄拔铱墒漳阕鲗W(xué)生,你以老師相稱便可,師父這兩個字……”“便罷了?!边@話一出,小墨塵頓時眼前一亮,他確實一直想要拜師,雖說時日不長,但顧修所教。已經(jīng)超越了尋常前輩那般。這是真真正正,為自己考慮的師父!而今雖然不能認師父,但若能認前輩做自己老師,那也不錯?。〔皇菐煾?。勝過師父!沒有任何猶豫,小墨塵當(dāng)即端正站立,隨即認認真真行了一禮:“學(xué)生墨塵,拜見老師!”不讓拜師父,那就不需要行跪拜之禮,但學(xué)生之禮自然不能落下,甚至小墨塵心里還在尋思著:“現(xiàn)在老師有顧慮,暫時不愿意收徒,但于我而,老師,便是師父!”而面對墨塵行禮,顧修這次倒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受了一禮之后,更是又接過了墨塵端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之后,顧修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簡:“我目前有兩名學(xué)生,你是第三個,他們認我為老師之時,我都各自送過禮物,你自然也不會落下?!薄斑@是我自己雕刻的一把小木劍,其上有我在劍道一途的些許感悟,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應(yīng)當(dāng)算是夠用了。”小墨塵急忙恭敬接過,雖然心里奇怪,老師明明是用槍的,什么時候還會用劍了。但老師所贈,無論是什么,他都不可能嫌棄。顧修倒也沒有解釋,再次說道:“除了這一物之外,我還有一句話要送你?!薄斑€請老師賜教?!蹦珘m好奇?!捌鋵嵾@句話,我猶豫許久,都不知知否該和你說,但如今你的品性,這句話教給你,或許并無壞事。”顧修說著,面色漸漸嚴(yán)肅起來,隨即唇齒輕啟:“為師要送你的話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边@話一出。墨塵猛然瞪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間,好似某些東西,在他心底生出。他是赤云神朝老神主后代,主脈唯一子弟,這次曝光身份,被喚作赤云神子。此番返回赤云神朝,雖然還在路上,但他心中也明白,一旦他回歸,等待著他的,將會是萬般的恐怖。他的性子,若是繼續(xù)保持曾經(jīng)那般,那他或許最終會被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而老師賜下的這句話。于他而。正合適。不過……似乎因為認了老師,墨塵面對顧修的膽子倒是又大了一些,竟然第二次反駁顧修的說法:“老師,學(xué)生覺得這句話有一點問題?!薄皢栴}?”顧修一笑:“你說說,是什么問題?”“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學(xué)生必然會銘記在心,但這句話之外,還有一句話。”“什么話?”“除了老師!”顧修怔了怔,卻見墨塵說道:“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未來如何,無論老師還是師父,于墨塵而,老師永遠不可負!”少年的眸中,帶著堅定。而面對這份堅定,顧修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了幾分,不過他是嚴(yán)師,很快再次化作冷淡:“今日事情太多,你已經(jīng)荒廢了功課和修煉,現(xiàn)在你當(dāng)抓緊時間了?!薄叭羰枪φn和修煉無法完成?!薄澳憬裢?,可沒飯吃?!薄谶@對師徒開始傳道解惑的時候,此時此刻,那即將收起的登船梯前,一道身影卻匆匆趕來?!罢咀?,什么人?”“渡海艦即將啟程,若是無事,立刻后退!”“想要登艦,改下一趟吧?!蓖饷嬉蝗盒奘慨?dāng)即攔下那人,滿臉不耐,不過這樣的不耐,在看到對方拿出的幾塊極品靈石的時候。瞬間消失無蹤?!霸瓉硎琴F客登艦,停停停,你們落了一尊貴客,竟然就想著走了?”“快把登船梯遞出來,瞎了你們的狗眼!”“快快快,貴客快抓緊時間登艦!”“正巧我們?nèi)筇熳痔柕拇摚F(xiàn)在還空余一間,貴客登船之后,自然有人帶你前往。”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光適用于凡人世俗,同樣適用于各路修士,有極品靈石開路,哪怕那人其實已經(jīng)晚到幾分,卻也被大開方便之門。不過……“慢著!”“血脈檢測還未進行,你們這是想要干什么?”“反了天了,給我停下!”那遲到的人正打算登艦,卻被一旁赤云神朝的修士攔住了,特別是之前被司馬樂打了一耳光的修士,更是滿臉陰翳。帶著不善。他被司馬樂打了一耳光,最后不光要忍氣吞聲,甚至還被自家長老痛罵了一頓,讓他憋屈無比。正愁一肚子火氣沒處撒呢。現(xiàn)在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出手闊綽,但修為似乎并不怎么樣的修士,那必然要找點麻煩才是。好在。對方很會來事,眼看他阻攔,毫不猶豫又拿出了幾枚極品靈石遞了過來?!昂?,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了?”“我現(xiàn)在很懷疑,你就是那個瓶中秘境走出來的土包子隨雨安,你把我們神子藏哪去了?”“快,把血脈鏡拿出來,必須要仔細的查,詳細的查!”極品靈石?換作往日,這好處他肯定拿了,能行方便就行方便,但他被打了一耳光,整個人的威嚴(yán)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他要的不光是靈石。還要臉面!好在,這修士明顯是個人傻錢多的主,面對他明顯的針對,竟然也沒有忤逆,在猶豫了一陣之后,答應(yīng)了那血脈鏡的檢測。只是……“答應(yīng)的這么扭扭捏捏,看來你身上果然有什么大秘密?!薄岸冀o我聽好了?!薄耙敳椋屑毜牟?,里里外外,全部給我查清楚!”那赤云神朝修士可是要給人找麻煩的,單單只是請出赤云血脈鏡,就花費了好一會功夫。強行讓渡海艦的出發(fā)時間被拖延了下去。好在。他雖然想要表現(xiàn)自己的權(quán)威,但也不可能無休止的等待下去,在對方明顯乖乖配合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再挑什么毛病了。甚至。就連他身邊的赤云修士,都已經(jīng)開始催促起來,無奈之下,他哪怕還想要繼續(xù)拖延,最終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拿出了那面赤云血脈鏡。倒是沒想到。正愁沒機會的時候,當(dāng)血脈鏡照射在那人身上的時候,他的機會卻出現(xiàn)了。只見在血脈鏡照射之下。那一直毫無反應(yīng)的血脈鏡,突然迸發(fā)出了一道神光?!俺嘣啤嘣粕癯难}之力?”“這人身上……”“竟然真的有赤云神朝的血脈之力!”“愣著干什么,拿下他,此人必然是用了秘法的隨雨安和墨塵!”唰!瞬間。那修士被攔截了下來,幾個赤云神朝的修士,更是當(dāng)即紛紛拿出了各自的兵刃。他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這血脈鏡有反應(yīng),那便說明眼前這人身上,必然有赤云神朝的血脈之力!而面對這身周氣勢洶洶的眾修士。那身著黑袍的修士,此刻似乎也很是猶豫,最終咬牙之下,還是將自身黑袍拉開。剛開始,一群人還以為他要殊死反抗,各個如臨大敵,緊張至極。可很快。當(dāng)那黑袍掀開,露出內(nèi)里光彩的時候,所有人卻又齊齊僵在原地。因為。這人,竟是一具傀儡!通體漆黑,帶著暗紅色祥云符文,透著神秘。不過,說是傀儡似乎也不合適。因為這個人身上,真的有屬于人族的一部分。那是一條手臂。玉指纖纖,白玉無瑕堪稱完美的手臂!而那個牢牢掛在她腰間的小人偶,眸中那好似永遠不會熄滅的小火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刻竟也明亮了幾分。好似目光。正看著那那艘渡海艦上,某間船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