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天上至尊,可敢一試顧某此劍!”“敢問天上至尊……”“敢問……”顧修那一聲高呼,動用了至尊之力,更動用了自身的劍道之力。此刻聲浪裹挾劍氣縱橫而過。霎時間。直入九天云霄,在整個青玄圣地炸響開來。天穹云層都在這一聲高呼之下,翻滾沸騰而起,而也是在這一聲重霄劍氣之下。天穹之上那一道道虛影,竟也都隱隱弱化了幾分?!斑@是……至尊在退?”有人率先察覺到,當(dāng)即忍不住驚呼起來,其他人側(cè)頭看去,也都忍不住一個個面色呆滯:“真的退了!”“這可是至尊啊!怎么可能會退,怎么可能被一句話便說退了?”“一劍,至尊退!”“哪怕是至尊,面對此刻的顧修,也只能暫時退避,那現(xiàn)在的顧修,到底有多強(qiáng)?”一聲聲驚呼聲響徹而起。難以置信!這可是代表著此界最強(qiáng)一群人,這可是連天地都認(rèn)可的存在,這本該是無敵之人,卻偏偏在這一刻,齊齊選擇了退避。下意識的。眾人目光,看向了那道白衣白發(fā)持劍而立的身影,忍不住心中震撼。他,竟然強(qiáng)到了如此地步。僅僅因為一句可殺三尊至尊,便讓諸天至尊不斷妄動,不敢當(dāng)那沖鋒第一人。如此威勢,簡直可怖!“我曾經(jīng)以為,我和他的差距,再大也不會大到哪去,甚至上次見過他一面,發(fā)現(xiàn)他修為跌落之后,我還想過,我們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逆轉(zhuǎn)。”“可如今才發(fā)現(xiàn)……”“我與他的差距,終是蜉蝣于青天……”池明非喃喃說道,整個人好似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酀瓱o邊。有的人哪怕是從巔峰跌落,也能再次高懸天穹,俯瞰眾生,而有的人無論如何努力,卻也最多只能爬上一座山頭,此生再無法向前一步?;蛟S兩人會有交集,但當(dāng)其中一人離開此山之后,身后人看到的。將會只有背影?!爸磷?,竟也如此不堪嗎?”顧修輕聲開口,他面無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天穹之上那一道道虛影都有強(qiáng)大氣息波動溢出。很顯然。顧修這話,扎在他們心里了。旁邊持斧壯漢嗡嗡說道:“顧修,休得猖狂,你只是一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借了一些力的螻蟻而已,若是沒有這份力,你終究只是螻……”他想要強(qiáng)行挽尊,可偏偏這個蟻字還未開口,卻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因為。顧修的劍,指著他!“下想要試一試,顧某此劍?”顧修輕聲問道,眸中依舊平淡如水,淡漠如風(fēng),可被他這劍指著。持斧巨漢卻只感覺背冒冷汗。墨風(fēng)至尊的尸身。可還沒涼呢。“本尊……本尊只是不想臟了手,染了因果?!编洁炝艘宦?,持斧壯漢往后退出幾步,警惕無比。他是至尊。高高在上的至尊。沒必要和這么一個豁出性命的瘋子硬剛。只是……他不愿硬剛,顧修卻偏偏對準(zhǔn)了他:“閣下身為至尊,但無論是所持兵刃,還是這外貌,卻都沒人認(rèn)識,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用了改頭換面之術(shù)吧?”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了他。確實。這持斧壯漢從剛出來開始,便有人好奇他到底什么身份,可在場這么多人,卻始終無一人認(rèn)出這持斧壯漢到底是誰。很明顯是用了手段。改變了容貌,隱藏了身份。面對這些目光,持斧壯漢再次往后退出幾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顧某很好奇,閣下這張面皮之下,藏著的身份到底是誰?”顧修輕聲說道,隨即緩步朝著持斧壯漢走去:“畢竟,顧某此番既已踏上絕路,若是死,也得帶上幾尊至尊,若是僥幸不死,接下來……”“也好清算。”清算二字,咬的極重。持斧壯漢怎能還不明白顧修已死,當(dāng)即便沖天而起,再次和顧修拉開距離:“顧修,本尊此番雖然是為你而來,但也沒打算對你出手,你若真敢對本尊出手,本尊手段可也不少,不會怕你!”“前輩當(dāng)真不怕?”顧修微微一笑?!氨咀稹背指珘褲h面色變了數(shù)變,最后卻還是咬牙沒說。他怕啊!怎么可能不怕?現(xiàn)在的顧修,靠著這借來的至尊之力,卻輕而易舉就殺了墨風(fēng)至尊,雖說有墨風(fēng)至尊大意輕敵,未曾動用底牌。但這一幕。換誰看到不怕?。款櫺拚f他能殺三個至尊,這事所有人都懷疑,可也沒人敢真的來嘗試,萬一真的把命搭上了,像墨風(fēng)至尊那般怎么辦?大家都是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爬上大乘期的。若真的陰溝里翻船。那才是真的冤!“前輩可愿退去?”在持斧壯漢目光閃躲的時候,顧修陡然開口喝問起來。這話,讓持斧壯漢眼中露出了猶豫神色。他不甘心就此退后。但,也不想和這個瘋子拼命。一時間。躊躇滿志。而見他猶豫,顧修倒也不算意外,沒有催促,反而持劍站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應(yīng)。正在此時,顧修耳中,傳來了一道傳音:“小子,你若是想要靠著威脅至尊,便想要破局,那你可就太小覷天下至尊了?!鳖櫺尢袅颂裘???聪蛎有呛?。卻見糜星河也正好看向他,耳中傳音也再次傳來:“他們不知道我和你之間的因果借力之法,但也不是傻子,要不了多久便會明白,你的力量是我借給你的,接下來可能會對我出手,將我斬殺?!薄耙坏┪宜溃蛘邿o法再繼續(xù)借力,你依舊必死無疑!”事關(guān)小命,糜星河看的很通透。顧修挑了挑眉,面上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糜星河已經(jīng)再次傳音:“我提議,我們現(xiàn)在一起出手,把這個藏頭露尾,遮顏換面的持斧至尊殺了。”“先發(fā)制人!”他和顧修現(xiàn)在,依靠著接因換果已經(jīng)徹底綁定,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不知道,但一損俱損是肯定的。所以。他需要自救,需要幫助顧修。只是……面對他的提議,顧修卻只是微微搖頭,回了一道傳音:“前輩真心相助,晚輩感激不盡,不過暫時,還請前輩稍安勿躁?!鄙园参鹪????糜星河麻了,心說自己小命都和你綁一起了,隨時可能就直接被繃斷了。這種時候,你叫我稍安勿躁個屁?。≈皇强上А螒{他如何勸說,顧修只是搖頭,最后更是反問:“前輩以為,小子這一局,該如何破?”“什么?”糜星河茫然。“前輩覺得,這破局的關(guān)鍵是什么?”“破局的關(guān)鍵……”“這一局想要破了,關(guān)鍵永遠(yuǎn)不是顧某可殺幾個至尊,可戰(zhàn)多少強(qiáng)敵,真正的關(guān)鍵……”卻見顧修瞇起眼睛,再次眺望一眼天穹:“只在于,我和那位青玄小師弟,誰更有勝算。”……而在顧修和糜星河利用傳音入密,直指核心的時候。此時此刻。青玄圣地思過崖上,念朝夕在察覺到天穹之上的這一幕時,也當(dāng)即滿面擔(dān)憂了起來:“顧師弟真的來了,并且已經(jīng)開啟了至尊之戰(zhàn),顧師弟若是打算憑著威懾破局……”“怕是要出事!”顧修來了,而且距離自己遠(yuǎn)。她很欣喜,希望能再看一眼顧修,但欣喜過后,更多的卻也只是擔(dān)憂,為真的到來青玄的顧修而擔(dān)憂。這一局。沒這么容易破!就目前看來,顧修似乎是打算,靠著威懾至尊破局,這法子看上去倒也確實是個好辦法。但……“這場棋局最主要的,一直都是福源,一直都是青玄兩名弟子相爭,或者說,一直都是謫仙和凡人相爭的局面?!薄邦檸煹苣呐驴勺屓送妒蠹善?,但只要那代表著謫仙的惡狼沒有出事,就幾乎不可能會有至尊臨陣改投注碼?!薄皼r且……”“江潯已經(jīng)動手了,他此次謀劃,本就是為了顧師弟的福源,如今顧師弟已經(jīng)入局,他便已經(jīng)算是成功大半,顧師弟想要破局,斷不是再殺一兩名至尊便夠了的?!薄捌凭值年P(guān)鍵……”“在江潯身上!”“至尊不可能因為同伴死去便膽怯退后,想要至尊退卻的辦法只有一個,江潯出事!”正在念朝夕想到這里的時候,卻聽一聲凄厲慘叫,此刻從身旁不遠(yuǎn)處傳來,念朝夕回過神來,頓時就見。那白玉蠶,終于爬到了秦墨染面前。并且張開一張微不可察的小嘴。開始吸食起了秦墨染。是的。吸食!那白玉蠶鼻尖蠕動之間,秦墨染身上,竟然飄蕩起了一道似幻非幻的虛影。而伴隨著那白玉蠶每一次沙沙進(jìn)食,秦墨染那道虛影之上,便會有一道黑氣,被一點點的被那白玉蠶吸到口中。這個過程,很痛苦。至少秦墨染整個人癱在地上,不斷地瘋狂顫抖,瘋狂呼救,瘋狂掙扎??伤膾暝?,終究于事無補(bǔ)。她身上被此地鎖鏈?zhǔn)`,早已經(jīng)退無可退,無論她如何掙扎,無論她如何努力,卻終究無法逃脫這種吞噬。更重要的是。在這白玉蠶吸食之時,隱隱之中,白玉蠶身上,似乎還有一道不可察的絲線,正隱隱連接著某處。那些被它吸食而來的黑氣,也在順著那道絲線朝著某個方向而去?!澳抢锸恰薄坝竦し宓姆较??”念朝夕順著絲線看了一眼,猛然心頭一跳:“不好!若是江潯成功,接下來只會對顧師弟越來越不利!”“怎么辦……怎么辦……”而正在念朝夕苦思冥想,想要找到對策的時候,卻見那哀嚎連連的秦墨染,雙眸卻也在這一刻。發(fā)生了驚天的變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