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姐,你說的那位被驅(qū)逐出的皇子……是誰?”沉吟片刻,秦墨染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昂湍阆氲氖峭蝗恕!笔检`顯然看穿了秦墨染的想法,此刻直接說道:“金羽神朝二皇子,尚仲青。”尚仲青!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瞬間,秦墨染頓時凝眉。金羽神朝二皇子,降世之時,曾有金羽大鵬振翅九霄,深受老神皇喜愛,此后此人更是展現(xiàn)出驚世之資,修煉一日千里。以皇子之身,奪得天驕之名?!叭羰俏覜]記錯的話,當(dāng)年的傳聞,這位尚仲青可是要繼承金羽皇位的皇子,怎么會被神朝驅(qū)逐?”秦墨染不可思議問道。石思靈冷淡道:“弒兄,弒弟,弒母?!笔裁????秦墨染瞪大眼睛。石思靈卻冷淡說道:“此人本就極其兇殘,天性便是弒殺之人,只不過當(dāng)年偽裝的很好,外人不知而已。我曾親眼看到此人被放逐,當(dāng)初整個金羽神朝無數(shù)平民走出,唾罵此人?!边@……秦墨染抿了抿嘴,心頭震撼的同時,卻也有幾分疑惑。畢竟。當(dāng)年這位。可是外界盛譽(yù)之人。天資卓越,尊師重道,宅心仁厚,出必諾,當(dāng)年很多傳聞,都曾用在過此人身上。卻沒想到,突然之間。這人的名聲竟然能說變就變?“我此前也曾聽說過,這位皇子逃到了云霄城,金羽神皇憐憫最終沒有趕盡殺絕,如今看來,那靈寶齋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位二皇子建立起來的基業(yè)?!薄叭粽嫒绱说脑挘灸阋膊挥锰^糾結(jié)于這靈寶齋的評價,能被自己生父逐出的人,本就是鼠目寸光見識短淺之人?!笔检`倒沒有忘記安慰秦墨染什么。秦墨染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感慨:“我只是沒想到這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當(dāng)年顧修曾經(jīng)說過,此人雖然精于算計,善于謀略,但也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卻沒想到……”“這有什么難想的?”石思靈一笑:“我倒覺得這才正常?!薄鞍??”“顧修這人如何,師妹你不是比我還要清楚嗎,他當(dāng)年不也一樣是偽裝自身,說起來他倆倒是一樣,當(dāng)年能成朋友,怕也是臭味相投?!边@……秦墨染垂目,心中多少有些復(fù)雜。石思靈沒在意秦墨染的異常,此刻說道:“我曾聽聞,墨染你說過一句,畫地為牢兩分離,斷情絕交不再會?”“這句話,我覺得說的甚好!”“這種人,我們確實應(yīng)該盡快斬斷因果,否則說不定什么時候,也會變成像是尚仲青那種人,反而反噬我青玄圣地?!痹僬f了幾句,石思靈便起身告辭。不過臨走之時,還是寬慰秦墨染:“靈寶齋之事不用多管,堂堂皇子,卻行這商賈之道,簡直丟了神朝皇子的臉面,這種人就是一個廢物,不用為廢物的幾句辱罵傷神?!薄爸劣谀侨f寶樓,我覺得更不用擔(dān)心,他們既然不愿要我們的符箓,那我們自己用了便是,本身也賺不了幾個靈石,沒必要自降身價,修行己身才是關(guān)鍵?!睂@些,秦墨染自是點(diǎn)頭??傻仁检`離開之后,秦墨染卻鬼使神差的,拿出了一本詩集出來,掃了一眼扉頁一角上,寫著“顧修贈”的三個字。翻開了其中一頁,看向了某一段。少年自負(fù)凌云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粗粗?,秦墨染心中有些不適,她猛然將詩集合上,隨即將其一把撕碎,丟在一旁角落之中,面色冷厲道:“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薄邦櫺蓿也粴⒛阋咽悄钔?,休要再亂我心!”……青玄圣地發(fā)生的這一幕,此刻的顧修并不知曉,或者說。哪怕知曉,也不會有絲毫波瀾。此刻的顧修,正頂著一個中年山羊胡散修的面容,滿臉平淡的,坐在東城府邸的湖心亭中。而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滿身兇煞之氣,癲狂之氣,的男子,此人正死死的盯著顧修,仿佛隨時可以化身擇人而噬的兇獸。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僅僅只是一束目光就讓人明白,此人是個百無禁忌的瘋子。不過。面對這壓迫感十足的目光,顧修卻始終平淡。只是心中微微有些嘆息,雖說那一眼萬年之中,他也見過尚仲青。但親眼見到之時,還是有些感慨。他與當(dāng)年,變了許多?!胺讲拍阏f,你姓賈?”尚仲青冷淡問道。顧修點(diǎn)頭,說出自己這張面孔的名字:“賈乙?!薄百Z乙?”尚仲青盯著顧修:“你們的膽子很大,明知道我們靈寶齋和萬寶樓競爭,還敢插手?”“生意本就各取所需,談不上插手不插手,若是條件足夠,我們可以和萬寶樓合作,自然也可以和你們靈寶齋合作?!鳖櫺奁降氐馈!芭叮俊钡兄偾嗵袅颂裘迹骸澳銈兪鞘裁慈??”“不可說。”“既然不可說,那我是否可以搜魂?”“你不會?!鄙兄偾嗬湫ζ饋恚骸澳阌X得我只是一只紙老虎?”“這倒不是。”顧修搖搖頭:“只是,這是你唯一一次和我們接觸的機(jī)會,若是你錯過,此生將再無半點(diǎn)機(jī)會?!鄙兄偾噍p蔑一笑:“你覺得我會怕?”“倒也談不上怕,只是你可能會錯失脫離云霄城之機(jī)?!鳖櫺奚钌羁戳松兄偾嘁谎壅f道。這話一出,尚仲青瞳孔頓時微縮。卻見顧修說道:“鮮有人知,金羽神朝二皇子來了這云霄城,更鮮有人知,這位二皇子并非自愿前來,而是被困于此,不得踏出云霄城半步?!币还蓺⒁?,在顧修話音落下的瞬間浮現(xiàn)而出。顧修說的沒錯。尚仲青在云霄城,并非自愿,而是被強(qiáng)行縛于此,不得離開半步!對這抹殺意,顧修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此刻繼續(xù)自顧自說道:“與我們合作,你有機(jī)會脫離束縛,但若不愿合作……”“不愿合作會如何?”“不愿合作,對我們而,僅僅只是失去了一個合作伙伴罷了,但對于尚道友而,你將會失去一切?!薄昂么蟮目跉猓 鄙兄偾嗬湫ζ饋??!笆遣皇强跉馓螅蚁嘈派械烙褢?yīng)當(dāng)比我更加清楚。”顧修搖搖頭,目光再次深深的看向尚仲青:“這么久了,尚道友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身體的異樣了吧?”這一次,尚仲青眼中露出震驚?!澳汶m已離開金羽神朝多年,但有的人并不希望你還活著,這云霄城不僅僅是困住你的牢籠,更是將你一點(diǎn)點(diǎn)磨滅的磨盤。”“道友你明白,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拼命網(wǎng)羅這云霄城中資源為自己續(xù)命,所以我們和萬寶樓合作,你才會如此著急。”說到這,顧修問道:“我說的,對嗎?”從始至終,顧修的語氣都格外平穩(wěn),甚至平穩(wěn)的,不像是一個煉氣修士。但就是這平穩(wěn)語氣之下說出來的話。卻讓尚仲青,徹底沉不住氣了。因為眼前顧修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當(dāng)年被迫離開神朝,背負(fù)滿身罵名,甚至甘愿被困云霄城,本以為這是結(jié)束,卻未曾想有人依舊不愿放過他,在這牢籠之中做了手腳。他,時日無多了!“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尚仲青死死的盯著顧修,神識更是已經(jīng)將顧修里里外外全部探查了一遍。對這些,顧修很平靜,只是淡淡說道:“我們,可能比尚道友你想的?!薄斑€要強(qián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