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距離萬寶樓車隊半個時辰路程的地方,念朝夕的身形停下,顧盼之間,滿眼焦急:“按照卦象,小師弟應(yīng)當就在此地附近才對,為何半天不見人?”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這幾日,她一直依靠著求卦問卜之術(shù),追尋顧修蹤跡,雖然因顧修似乎有天機遮掩,無法精準判斷其位置。但念朝夕倒也始終沒有斷了顧修方位??梢彩且驗檫@一路追蹤,讓念朝夕的內(nèi)心越發(fā)下沉了起來。這一路。她見了不少戰(zhàn)場,不少斷臂殘骸,無數(shù)尸身血泊,這讓她越發(fā)擔(dān)憂顧修的安危。雖然之前在那處山洞中,她已經(jīng)確定了顧修恢復(fù)了修為,甚至已經(jīng)能夠用出他自創(chuàng)的驚鴻一劍??伞呕謴?fù)修為多久?沒有靈石資源支持,即使是開始恢復(fù)修為重新踏上修行路,也絕對不會太強,這種情況下,在這充滿危機的天齊山脈之中。隨時有可能發(fā)生意外!咬咬牙,念朝夕再次前行:“小師弟,等我!”“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死??!”“師姐一定會,很快來救你的!”……另一邊,萬寶樓車隊中。這元嬰修士突然開口提出的要求,讓整個車隊的氣氛都為之一凝?!扒拜?!”蘇茹媚急忙上前:“不知道前輩有何指點,跟小女子說便是。”“你?”“嗯……”“滾!”沒等蘇茹媚開口,元嬰修士當即冷哼一聲,帶著元嬰境的恐怖力量,蘇茹媚當即如遭雷擊。整個人連退數(shù)步,口中一縷鮮血溢出。這就是元嬰!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僅僅只是一聲怒哼,都足夠讓其重創(chuàng)。但這種時候,蘇茹媚如何能退?顧不得擦拭嘴角血跡,蘇茹媚再次上前,躬身行禮:“前輩,小女子絕無冒犯之意,只是我萬寶樓向來不參與修士之爭,車廂內(nèi)之人乃是我萬寶樓貴客!”“若是前輩有事,還請明,若能幫到前輩,小女子可做主,必然全力相助于前輩!”這話說的客氣,卻也不卑不亢。元嬰修士何曾聽不出她話中意思,不過此刻他的目光,卻依舊灼灼的盯著顧修所在車廂。是他嗎?五百年前那個人?方才神識一掃而過,那熟悉的氣息,讓他心膽劇震。但……那個人,不是在五百年前,就已經(jīng)進入絕地再無歸來之機了嗎?況且。他若是真的還活著,修為也不可能這么低才對!想到這。元嬰大能再次踏前一步,再次開口:“本尊讓你走出來!”元嬰境的恐怖威壓伴隨而出,朝著車廂壓去,那刻有陣紋符箓的車廂,頓時瘋狂顫抖起來。這一刻。整個車隊所有,都陷入了惶恐之中。元嬰之威,不可蔑視!不少修為較低的煉氣修士,甚至已經(jīng)癱倒在地,惶惶不安,即使是筑基修士,同樣面色如土,大氣不敢喘一口?!扒拜叀碧K茹媚咬牙堅持,還待再說,但那元嬰修士卻已經(jīng)冷厲道:“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本尊會將你斬殺于此。”這話一出,蘇茹媚再次口吐鮮血。踉蹌后退。但她很快再次站穩(wěn)腳步,咬了咬牙之后,眼中閃過幾分決絕,神識悄然探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這里面有一個大殺器。哪怕是金丹后期都能斬殺,她不是很確定對眼前的元嬰修士是否有用。因為眼前這人,絕對不是普通元嬰,他的實力太強了!氣息太穩(wěn)了!但……即使如此。蘇茹媚卻還是作出了決定。她要保下風(fēng)不歸,哪怕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不過就在這時。車廂內(nèi),顧修平淡的聲音突然傳來:“既想要見我,來我駕前便可?!笔裁矗吭趫霰娙硕际且汇?,難以置信這風(fēng)不歸竟然如此托大。元嬰大能,想要見你。你不走出來便罷,還要大能走到你面前?開什么玩笑???但更讓眾人不可思議的是,卻聽車廂內(nèi)的風(fēng)不歸,又問了一句:“莫非,你不敢?”瘋了!瘋了瘋了!所有人都感覺,風(fēng)不歸已經(jīng)瘋了!這可是元嬰大能??!這樣的人物,已經(jīng)可以開宗立派了,哪怕是放在那些圣地世家之中,也絕對不是凡俗可以比肩的!結(jié)果風(fēng)不歸,竟然敢挑釁這種存在?說這樣的大能不敢?可……讓人詫異的是。那元嬰大能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卻并未暴怒生氣,反而滿臉警惕的懷疑問道:“真的是你?”他沒有走上前,看似只是不愿屈尊??伞吹竭@一幕的蘇茹媚,卻忍不住生出了一種錯覺。這位元嬰大能……該不會真的害怕車廂里的人吧?車廂內(nèi)的顧修,此時倒是平淡:“是我。”“你怎么會在這里?”元嬰大能有些懷疑:“還有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你猜?!鳖櫺拊俅位卮稹N也隆獘氪竽馨櫫税櫭?,顯然有滿心的疑惑,但卻始終沒有貿(mào)然上前,而是僵立在原地。一時間,場面再次陷入死寂。而在這種氣氛下,旁人更是大氣不敢喘一口,但心中卻已經(jīng)滿是震撼了起來。風(fēng)不歸……認識元嬰大能!甚至……還能讓元嬰大能忌憚?。?!這位包裹全身,不愿透露身份的元嬰大能,到底是何方神圣?還有這風(fēng)不歸,又是何方神圣???正在這時,顧修再次開口:“那小姑娘動用的,是宗門秘法吧?”嗯?小姑娘?眾人不明所以。“是?!钡故窃獘氪竽芤稽c都不奇怪,點點頭:“你認識她?”“認識,曾同行過?!薄澳阋人??”元嬰大能有些警惕。顧修回答:“不救?!薄斑@和你當年多管閑事性格可不一樣?!痹獘氪竽芤琅f懷疑,眼神之中越發(fā)警惕。倒是顧修平淡的回答了一句:“低頭一拜屠羊說,萬事浮云太過虛?!比f事浮云嗎……元嬰大能細細琢磨一陣,眼神中的警惕總算放松了幾分,目光看了一眼車隊,又看了一眼蘇茹媚。只是這簡單的一束目光,蘇茹媚卻感覺背冒冷汗,頭皮發(fā)麻。她知道。自己的籌備,被識破了!此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要拼命,方才那一束目光。是警告,也是嘲笑。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嘲笑自己蚍蜉撼樹,班門弄斧!“你的那些師姐呢?”“她們可不像是會和你分開的樣子?”元嬰大能問道。顧修倒是挑了挑眉,看著元嬰大能沒有回答。目光清澈,眼神平靜。但就是這樣的平靜目光,讓這位元嬰大能面色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仿佛顧修看穿了自己的一切?!澳氵@么看我干什么?”他忍不住說道。卻見顧修搖搖頭:“讓他們先走吧,你應(yīng)該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你是誰吧?”“好!”元嬰大能點頭,朝著蘇茹媚看去。蘇茹媚是不想走的。不過。面對這位元嬰大能的目光,蘇茹媚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朝著兩人鞠了一躬:“兩位前輩敘舊,那小女子就不多做打擾了?!薄扒拜?,我們在前方等您?!焙笠痪?,當然是對顧修說的。她沒有貿(mào)然叫風(fēng)不歸的名字,因為她知道這必然是化名,害怕給風(fēng)不歸帶來不必要的變數(shù)。顧修顯然也注意到了,沖她微微一笑。這個笑容,讓蘇茹媚心中安定了不少,當即帶領(lǐng)車隊再次出發(fā),心中卻已經(jīng)決定。她要求援!盡快求援!雖然不知道風(fēng)不歸的來歷,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么恩怨。但可以肯定。這倆人,絕不是什么好朋友!等車隊走遠,元嬰大能終于忍不住問道:“所以,你還沒回答我,你那群師姐們呢?”“呂東山?!薄班牛俊痹獘氪竽茔读算?,呂東山是他的本名。卻聽顧修說道:“你想對我出手,但不確定我是否是在隱藏修為,其實沒必要如此試探。”“你……我……”呂東山被揭穿了真實想法,一時慌了神。卻見顧修問道:“已經(jīng)五百年了,莫非這么久了,你還是連對我出手的勇氣都沒有?”這話。仿佛一把利刃,將呂東山裹在身上的遮羞布。徹底斬開!他的氣息突然暴漲,目中兇光死死的盯著顧修,仿佛下一秒,就要化為擇人而噬的兇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