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國公?”“你怎么在這里?”看到這人,墨塵有些發(fā)愣,這里是赤云神城,煉虛以下修士無法進入,按理來說周國公根本不可能進入此地才對??涩F(xiàn)在站著的,就是赤云神朝周國公!不過……面對墨塵詢問,周國公并未回答,反倒是在兩人身后,一道冷厲的聲音卻已經(jīng)傳了過來:“情況如何?”墨塵回頭看去,頓時如墜冰窟,因為在他們身后,赤云神主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悄然出現(xiàn)。不過……“是留影?!薄按说厮坪跻驗槟承┨厥庠?,將曾經(jīng)此地發(fā)生之事留影記錄了下來。”顧修開口,說著朝里走去,而在他走動之間,周國公的身影也忽閃忽閃起來:“看樣子,應該是當年赤云老神主身死之時發(fā)生的事。”墨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就見,在周國公身后,有一個血肉模糊渾身是傷的身影,正在一道道赤色紅芒之中盤膝而坐,聯(lián)系到之前血池之中看到的軀殼,這人明顯就是赤云老神主。不過看樣子,已經(jīng)身受重傷,只能坐在此地努力恢復傷勢了?!扒闆r很糟?!敝車嫔兀骸皫熥鹪谀茄刂杏昧私鹣s脫殼之術,雖然脫離了血池,但也受傷極重,至少短時間內(nèi),他無法出手。”“無法出手?”赤云神主皺眉,走到了赤云老神主身前,看著這位神主,眼神之中的目光忽閃不定。“那神秘人的手段極強,接下來恐怕不會讓我們就此喘息,我們需要盡快商量好對策才行?!敝車媛稇n慮說道?!捌鋵嵱幸粋€辦法?!薄笆裁??”卻見赤云神主,冷冷看著赤云勞神主:“殺了他。”“你……你說什么?”周國公瞪大眼睛:“我知道,你近些年和師尊不和,常常爭執(zhí),但……但他也是我們師尊啊,你怎么能想到這些事?”“赤云神城內(nèi)還有很多人,一旦這界域從地宮中沖出,神城之中所有人都會死,總有人要作出犧牲?!钡故浅嘣粕裰饕琅f冷酷:“繼續(xù)茍延殘喘,或者他被斬殺,整個赤云神朝為他陪葬。”“為今之計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動手,將他斬殺,讓他的血肉骨血,徹底激活赤云神城,形成對抗,然后將其他人疏散撤離?!薄胺艞壣癯牵艞壣裰?,方可保全神朝!”“不行!”周國公毫不猶豫,直接搖頭:“我不可能對師尊出手,更不可能在關鍵時刻放棄師尊,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周國公面色很是嚴肅,毫不猶豫拒絕?!坝薮?,這老東西年紀大了,已經(jīng)昏頭了,近幾年做了多少蠢事,難道你要愚忠這老頭不成?”“師尊做法,自然有他的道理。”“什么道理?害死我孩兒孫兒,就是他的道理?”“這……這里面必然有……”“有什么?誤會?”赤云神主卻冷笑一聲,毫不留情打斷了周國公的話:“這老東西已經(jīng)腐朽了,昏頭了,他已經(jīng)不適合再擔任赤云神主之位了,繼續(xù)這般下去,赤云神朝只會越來越衰敗,越來越腐朽?!薄叭羲舜文軌虬踩粺o恙或許還無事,但如今他已經(jīng)這般了,接下來那神秘人必然還會再次出手,到時候若是將這老東西斬殺,以他毫無準備的情況,整個神朝都會為他陪葬?!薄八?,想要將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想要神朝能夠繼續(xù)延續(xù),唯一的辦法只有他死,而且他還必須要死在我們手中!”赤云神主的話,從始至終都冷厲至極,而面對他的勸說,周國公卻只是不斷喃喃著“這樣不行的”、“他是我們師尊啊”、“我們這樣做是欺師滅祖是大逆不道的”。而在兩人還在討論著的時候,一聲巨響卻突然傳來,赤云神主凝眉觀察一眼:“沒時間了?!薄斑@魔界已經(jīng)再次開始入侵神城了,接下來會死很多人!”“我……可是……”周國公還在猶豫。“我知道你不敢動手,你放心,我出手便可!”沒等周國公做好決定,赤云神主渾身氣勢卻已經(jīng)升騰而起:“我會殺了他,罪名由我來背?!薄暗人篮螅銇頁芜@赤云神朝的神主,而我,會親自負荊請罪,接受一切罪責!”說罷,赤云神主目光看向身前依舊還緊閉雙眸的老神主:“老東西,我知道我們的話你聽得到,也應該明白,我所說的是當下最好的辦法?!北P膝而坐的赤云老神主并未回答,依舊一動不動。“欺師滅祖,殘殺神主,嘿嘿,這罪名,我來擔便是了。”赤云神主說道:“你放心,我沒有你那么狠辣無情,至少你死之后,赤云神朝都會盡全力培養(yǎng)你的子孫后代,在時機成熟之時,未來讓你的子孫后代,繼續(xù)擔任這赤云神朝的神主之位?!闭f罷,赤云神主終于還是邁步,朝著那被赤色光芒籠罩著的赤云老神主走去?!暗鹊?!”周國公還在嘗試勸說:“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們不能這樣,你若是真的出手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薄拔倚枰厝幔俊背嘣粕裰鲬K笑一聲:“我的妻子、孩子甚至連孫兒都被這老東西,盡數(shù)屠戮了,我孑然一生,無所掛念,無論我做什么,也都回不去了?!闭f罷。赤云神主手中法訣掐動,一柄赤色長劍悄然浮現(xiàn)在他手中,緊接著就見他眼神一凝,不再猶豫,長劍瞬間刺破老神主的護體赤芒,直直刺入赤云老神主的身軀之中……恰在此時,一股森然魔氣突然籠罩而來,將后面的畫面徹底遮蔽。唯有周國公的驚呼聲傳來:“師尊!”“是師尊的血脈之力,師尊您為何不擋,為何反而要將這些力量留下?”“……”聲音很快消失,連帶著那遮目的滔天魔氣,也同樣在此刻消失無蹤。留影至此結(jié)束?!肮皇浅嘣粕裰鳉⒘死仙裰?!”“甚至周國公也在場!”墨塵瞪大眼睛,雖然他之前就已經(jīng)對這事有了一些猜想,但猜想終究只是猜想而已,直到現(xiàn)在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依舊難免心中震撼。一個殺了老神主,斬殺自己師尊的人。最后。卻成了赤云神朝的新神主?倒是顧修在旁皺了皺眉,他倒不是驚訝有這樣的隱秘,而是看著那已經(jīng)徹底消失的留影,心中隱隱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烧嬉f具體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清楚。“顧小子,快看,這昭平魔界的核心,就在那石碑后面!”正在此時,碎星的聲音打斷了顧修的思緒,側(cè)頭看去,果然就見在留影畫面散去的時候,這血桎樓的三樓也徹底顯現(xiàn)了出來,相對比一樓的血腥恐怖,二樓的溫馨樸素,三樓就很普通了。整個血桎樓三樓,就是一個普通的木質(zhì)閣樓的樣子,四周空蕩蕩的,只有中間位置,有一塊石碑矗立。其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不過這些字和昭平村那處古墓一樣,不屬于浩宇任何一界。不過。這些文字似乎并非重點,重點在于,石碑后方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不斷閃爍著一道又一道微光,僅僅只是靠近就能感覺到其上的強大,顧修想要靠近,卻發(fā)現(xiàn)石碑之上突然爆發(fā)出了陣陣神采,阻攔顧修前行。甚至就連他將袁梓豪殘魂拿出來都沒用?!斑@股力量……”“好像是血脈之力?”“和我之前在赤云祖祠之中遇到的那種血脈殺陣的力量,有些同出一轍?”顧修喃喃,碎星倒是反應過來:“就是血脈之力,看來那赤云老神主當年身死之時,用最后的力量做了一些事,這塊石碑上,被他的血脈之力包裹無法沖破……”“我知道了!”“難怪他們希望墨塵來這里,為的就是用他的血脈之力,來破開這石碑上的限制!”“快,讓墨塵來試試!”聽到這話,顧修頓時眼前一亮,都這種時候了,自然沒什么好猶豫的,墨塵對顧修的話更是完全沒有任何拒絕,聽說要自己上前試試這血脈之力的時候,當即直接點頭邁步上前。果然。那能阻攔顧修的力量,在墨塵走過去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干擾絲毫,反而自主散開,讓墨塵一個人走到了后面,剛繞到后面,墨塵便驚呼起來:“這個東西,好像是玉璽?”“老師,神朝玉璽在這里,就在這墓碑后面!”嗯?這話讓顧修都愣了愣,神朝玉璽一直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此地?不過,當墨塵彎腰,隨即輕而易舉的拿出一尊和顧修拿到的玉璽一模一樣的事物時,顧修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碎星更是第一時間開口:“我明白了,我們之前拿到的神朝玉璽,雖然確實是神朝玉璽,但其實只能算是神城鍛造而成之處用來聚納氣運的氣運軀殼而已,而真真正正的神朝玉璽,是這集合了赤云神朝的血脈之力和傳承之力的東西!”“這相當于,一個只是一個純粹聚納氣運的殼子,但在這些氣運匯聚之后,最終又會徹底成為赤云神朝真真正正,可以利用的力量?!薄半y怪?!薄半y怪我之前感覺,我們拿到的神朝玉璽,雖然擁有神朝氣運福源匯聚,但卻沒有什么真真正正屬于赤云神朝的東西,畢竟這東西你一個外人都可以操控,本身就不對勁,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這老神主一開始就留了后手。”“雖然談不上真假玉璽,因為兩個都是真的神朝玉璽,但后者比前者更強,并且也屬于赤云神朝血脈后人專用的。”這話,讓顧修也松了口氣。他之前答應過幽冥海中的轎中女子,要幫對方拿到神朝玉璽,可這東西,墨塵作為赤云神子同樣需要,拿到赤云神朝玉璽之后顧修就有些猶豫接下來這神朝玉璽該怎么辦,如今墨塵拿到了這血脈玉璽,倒算是給顧修解決了問題。特別是。當墨塵按照按照顧修指引,對那血脈玉璽滴血認主的時候。一股強大而且精純的力量,立刻從那玉璽之中,匯入到了墨塵體內(nèi),而在這個過程中,顧修能夠感覺到,他原本拿著的那個玉璽,對于神朝的控制,似乎也在不斷減弱,兩者同時出世,他手中的玉璽,將會慢慢化作一個純粹的氣運寶物而已。如此一來。他把這東西給了那轎中女子,也不會對赤云神朝造成什么影響。不過,正在顧修思索這些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完成認主,正在接受一道道精純力量沖擊的墨塵,卻突然痛苦哼吟起來:“老師……”“我感覺……這里面有什么東西……”“要將我吞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