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yuǎn)的到底是何身份,查出來了嗎?”“查不出來,此人來歷神秘,這人之前突然到來,并且買下那個院子教書,在城中也幾乎不和任何人有所交集,我們無法探查到任何線索?!薄澳撬慕涑吣兀敲磪柡Φ膶毼?,有什么消息嗎?”“這個……沒有,這寶物我也是第一次見,在此之前從未見到過,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戒尺之類的法寶?!甭犞嗨暮5脑?,殷文書的眉頭緊皺而起,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那邊還在不斷操控戒尺,壓制強(qiáng)敵的寧遠(yuǎn)。他似乎確實很吃力,一邊用戒尺壓制,一邊還一把一把的拿出各類符箓,不斷襲擾那俊俏書生,使其無法掙脫禁錮?!霸趺戳耍俊庇嗨暮枺骸澳闶遣皇前l(fā)現(xiàn)了什么?”“我總感覺,這個寧遠(yuǎn)我似乎認(rèn)識,我在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币笪臅蜃煺f道。余四海皺眉:“熟悉?”“我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币笪臅壑杏行├Щ螅故怯嗨暮F婀值目戳丝磳庍h(yuǎn),隨即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說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和這寧遠(yuǎn),釋放符箓的手法好像很像。”嗯?符箓手法?殷文書詫異,再次朝著寧遠(yuǎn)看去,果然就見,寧遠(yuǎn)每次釋放符箓的時候,都會捏起一個特殊的手勢,然后率先引動手中符箓。在符箓即將徹底觸發(fā)前一瞬,才會將符箓彈出,并且還會有一道微弱的靈氣推動,讓符箓飄飛而起,朝著目標(biāo)落下。并在半空,突然爆發(fā)開來。這個發(fā)現(xiàn)。讓殷文書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怎么……會我獨創(chuàng)的飛書符箓?”釋放符箓其實修士沒有什么要求。只要有符在身箓,再有觸發(fā)符箓的靈氣便可。但很多經(jīng)常使用符箓的符師,卻都會有各自獨創(chuàng)的手法和習(xí)慣。道理很簡單,就像是點炮仗一樣,雖說無論用什么辦法只要把引線點燃。都能讓炮仗爆炸。但不同的炮仗,效果不同,功能不同,甚至就連觸發(fā)之后,爆炸的時間其實也都有著各自的差異。這些東西。要么就是符師自己使用大量符箓,然后總結(jié)出一套自己的經(jīng)驗。要么就是由師父總結(jié)代代相傳。甚至一些道統(tǒng)宗門,還會有自己獨門的催動符箓的方法。殷文書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取名為飛書符箓,本意是為了能出其不意,同時又將各種不同的符箓作用,盡可能的發(fā)揮到極致。只是……“飛書符箓我除了教了幾個學(xué)生之外,從來沒有傳給過外人,此人為何會我的飛書符箓?”“等等……學(xué)生?”“方才那白玉樓的高手說這寧遠(yuǎn)引神失敗過,是一個沒有神品道韻的符師!”慕然,殷文書瞪大眼睛,看著寧遠(yuǎn)的背影,眼中兇光閃爍。殺氣騰騰!他認(rèn)出這人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做到改頭換面,讓自己之前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但……一個引神失敗的符師,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卻擁有明顯不凡的如墨戒尺,而且還掌握著自己獨創(chuàng)的飛書符箓法……秦墨染!除了她,還能有誰!而也是想清楚秦墨染身份的瞬間,殷文書胸中突然有怒火燃起。寧遠(yuǎn)是秦墨染!那便意味著。她早就借用寧遠(yuǎn)的身份,來故意接近自己,甚至正是利用對自己的了解,所以此前接近自己的時候,才會那么容易騙到自己!她從一開始,就盯上了自己,但卻沒有貿(mào)然出手,而是化身毒蛇一般潛伏。甚至。借用自己的對聽雨居的探查,坐收漁翁之利!之前自己來聽雨居道歉,寧遠(yuǎn)剛好也在,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因為她擺明了,想要搶奪自己的機(jī)緣!這一刻,一切真相全都浮出水面。讓殷文書的目光。殺氣沸騰!這個惡毒的賤人!明明是自己的學(xué)生,竟然用這種下作手段來對付自己!該死!她該死??!恰在此時,秦墨染回頭喊道:“余四海,殷文書,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這人馬上就要脫困,再不出手,你們擋得住他嗎?”殷文書倒是偽裝的極好,在秦墨染回頭的剎那,突然散去眼中的騰騰殺氣,甚至還回了一句:“我們這就來!”等到秦墨染收回目光的時候,他目中的陰翳才再次綻放。咬咬牙,殷文書開始,一步一步的,朝著秦墨染身后靠去。幾道壓箱底的符箓。更是在這一刻被他叩在手中。他曾因?qū)︻櫺拊S下的誓,一直過著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終日惶惶,無法安心,每每閉眼,仿佛就會看到自己頃刻間失去一切的畫面。他窮盡一切手段,就為了擺脫這種恐懼。希望顧修死去,希望秦墨染死去。而現(xiàn)在。秦墨染,就在眼前!而且,她在全力壓制,那名白玉樓化神高手,完全將后背留給了自己。這是機(jī)會!千載難逢的機(jī)會!終于,當(dāng)來到秦墨染身后,眼看秦墨染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危險,殷文書的眼中,綻放出了欣喜:“我的好學(xué)生,你似乎這么多年,還沒學(xué)會老師教你的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薄班??”秦墨染怔了怔,似乎想要回頭。但自己學(xué)生都毫不猶豫利用自己,身為老師的殷文書,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話音剛落,他手中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數(shù)道符箓,立刻朝著秦墨染背后拍了下去!中了!恐怖的符箓之力,在瞬間爆發(fā)開來。一股恐怖的力量,將秦墨染的身軀,瞬間撕碎開來。這一刻。殷文書眼中,帶起了狂喜。他成功了!他殺了這個心頭大患!他將要獲得自由!不用再受到那可怕誓的詛咒!只是……他臉上的這道笑容剛剛綻放,卻又突然僵住。秦墨染肉身……怎么碎的這么快?甚至連一滴鮮血都沒留下就粉碎不見?可也就在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老師,您曾經(jīng)可是說過,我是您此生,教過的最得意的門生,您說……”“我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嗎?”什……什么??。?!殷文書心中一緊,想要逃脫,卻突然發(fā)現(xiàn),此地竟然被人布下了符箓陷阱,還沒等他掙脫,一張符箓,卻已經(jīng)貼在了他背后?!皩W(xué)生我啊,可是早就在這等著你上鉤了?!薄耙蝗?,欺師滅祖這事。”“終歸有悖于學(xué)生讀的圣賢書不是?”耳畔秦墨染的聲音響起,而與此同時,那貼在殷文書后背的符箓,頃刻之間化作一股可怕的力量,朝著殷文書的體內(nèi)便沖了進(jìn)去。沿著筋脈,直入丹田氣海!所過之處,化作烈火。瞬間將殷文書的元嬰點燃!“這是八階符箓天火焚神符,此符不會破壞老師您的肉身,只會將老師您的丹田氣海,從道臺到元嬰,再到您的神魂?!薄氨M數(shù)焚滅!”“這張神符,弟子可是花了不少資源才求購來的,用在老師你身上,也算是弟子慈烏反哺,報答老師您的恩情了!”秦墨染滿是真摯的聲音傳來。但殷文書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他只能感覺到無邊痛苦,他的丹田氣海,已經(jīng)化作火海,就連端坐道臺之上的元嬰,也被這神火瞬間包裹。這是極致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在這極致痛苦之下,殷文書身不能動,口不能,只能呆呆站立原地,從外面看就像是他只是發(fā)個呆而已。秦墨染倒是冷笑一聲:“老師,你既然曾經(jīng)許下過誓,要將引神贈予弟子,而今你快死了,這引神,也該弟子拿下了!”“弟子可算是用了不少準(zhǔn)備和籌謀?!薄澳判模囊?,弟子不會浪費的?!毕乱豢?。就見秦墨染手中法訣掐動。幾張不知道是何效果的符箓,突然被引爆,隱隱之中,殷文書就感覺自己身上那道引神被什么東西給鎖定了一般。緊接著。一直高懸于俊俏書生頭頂?shù)慕涑撸蝗挥幸坏牢⒐獬笪臅鴴吡硕鴣?,而在這微光掃來的同時,圍困俊俏書生的禁錮也在瞬間出現(xiàn)一絲破綻。里面的俊俏書生早就急不可耐想要沖出禁錮,眼見破綻出現(xiàn),自然毫不猶豫,全力一拳轟出。這一拳。帶著化神全力一擊!而這一拳的目標(biāo),正好外面的殷文書!“砰!”一聲悶響,殷文書整個人猛然倒飛而出,全身骨骼和經(jīng)脈,在這一刻盡數(shù)崩斷。生機(jī)。也在瞬間消散。而在這一切生機(jī)消散的最后一刻,殷文書聽到了,自己那位學(xué)生偽裝極好的,歇斯底里的聲音:“老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