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嘿了一聲,“正好幾天前,我湊巧遇上了這位白衣女相,聽說這娘們最是一本正經(jīng),滿嘴仁義道德,半年前還把咱們一個同行給斃了?!?
“不錯,那兄弟我還認識!”黃衣男子憤然道,“不就是抓了個女人回來煉尸么,關(guān)那臭娘們什么事?真他媽的!那兄弟一個不小心,就被那娘們給弄死了?!?
“可不就是嘛!”光頭贊同道,“咱們煉尸術(shù)士,向來和他們相師一脈井水不犯河水,可這娘們不識抬舉,不把咱們當人看,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一報還一報,就把她給煉成了尸奴!”
“好好好,讓這臭娘們當尸奴,想想都帶勁!”那黃衣男子哈哈大笑,“不過聽說這娘們還有點本事,二魁大師是怎么收拾她的?”
“略施小計罷了?!惫忸^淡淡笑道,“這娘們腦子不太靈光?!?
那黃衣男子一聽,又是一陣大笑。
我看了一圈下來,那尸主坐在正中,戴著個青銅面具看不出表情,魏居士坐在左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黎老依舊是面無表情,那老胖子大口喝著酒,看不出喜怒。
“你煉活人?”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聲音雖然不如何響亮,卻是把那黃衣男子的笑聲給壓了下去。
此一出,不僅在場眾人詫異,我也是有些意外,因為說話之人,正是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那位三苦道長。
“煉活人怎么了,這位兄弟有意見?”那黃衣男子呵了一聲問道。
“不得以活人煉,是為煉尸禁忌之一?!比嗟篱L硬邦邦地說道。
黃衣男子嗤的樂道,“我說兄弟,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這是祖宗傳下的規(guī)矩,誰跟你開玩笑?”三苦道長道。
那黃衣男子笑容一僵,隨即一陣大笑,“什么祖宗規(guī)矩,誰傳下來的規(guī)矩,我怎么不知道?”
“尸門的規(guī)矩。”三苦道長說道。
“尸門?”黃衣男子啞然失笑,“這尸門早八百年都沒影了,你還跟我說尸門?再說了,尸門跟咱們有個屁關(guān)系?”
“天下煉尸術(shù),皆出尸門,你說有沒有關(guān)系?”三苦道長語氣平平地道。
那黃衣男子被噎了一下,一時間卻是無法反駁,好半天才搶白道,“那又怎么樣?尸門早就沒了,而且現(xiàn)在的煉尸術(shù),跟當初尸門所傳,也早就不一樣了!”
“萬變不離其宗?!比嗟篱L道,“既然學了煉尸術(shù),就必須守尸門的規(guī)矩!”
那黃衣男子幾次三番被他奚落,怒極而笑,“說是這么說,不過如今普天之下的煉尸術(shù)士,有幾個不練活人?就說你好了,你敢說你的三具寶尸,不是活人煉來的?”
“不是?!比嗟篱L搖頭。
“信口雌黃誰不會?”黃衣男子嗤之以鼻,“我看你是煉了一家三口吧?”
三苦道長沉默片刻,指了指三個喜神,“這個最小的,是我小師弟,死的時候只有十歲,這兩個是師妹和師弟,死的時候剛滿二十?!?
“二十年前,我們路過晉陽的一處村莊,遇到了豎棺子母煞,雖然最后那子母煞被我們除掉了,但我這三個師弟師妹,也喪身在那一戰(zhàn)中?!?
“只要還有人活著,就把其他人煉成寶尸,繼續(xù)行走天下,驅(qū)邪鎮(zhèn)煞,這是我們共同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