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眾人下拜,趕緊避開。不過天宗道人還是率領(lǐng)一眾青城門人,向著我之前站立的地方拜了一拜。我立即明白過來,他們不僅僅是在拜我這個剛剛歸位的鎮(zhèn)煞道人,更是在拜歷代的先祖。等眾人拜完之后,天宗道人請眾人再次落座。龐元青當(dāng)即把他的位置讓了出來,邀我入座,我再三推辭,把萬橫山老爺子讓到了這個位置,隨后跟龐元青兩人坐到一邊。自從飛云獅子被我收起后,萬橫山這老爺子就徹底安靜了下來,一不發(fā),坐下來之后,也是怔怔的出神發(fā)呆。我有點擔(dān)心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徒弟,神智受到刺激。在如今的青城道宮,上一輩的老人,就只剩下這位老爺子一人了。這在整個道門之中,恐怕也是絕無僅有。另外秋雁行,是在場唯一的三代弟子,這也就意味著,他不僅僅是青城首席弟子,而且他本身的份量,也足以跟在場的其他人相提并論?!霸蹅?nèi)说烬R了?!碧熳诘廊撕φf道,“大家應(yīng)該是有很多疑問,正好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边@顯然就是要穩(wěn)定軍心了?!罢平處熜?,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都被搞糊涂了!”之前那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率先開口道。“我來說吧?!笨苡耖T看了一眼不時發(fā)出幾聲低咳的天宗道人,把話接了過去。座中眾人一片安靜?!斑@事情,要從東南西北這四大寶閣說起?!敝宦牽苡耖T沉聲道。“師兄,那寶閣里究竟是供奉的什么東西?”楚仁軒疑惑地問。就見龐元青從邊上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銅盒,捧過去放到桌上,隨后將銅盒打開?!斑@……這是什么?”當(dāng)銅盒打開的一瞬間,祖師殿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好些人紛紛站了起來。我雖然心里早有預(yù)料,但看到這銅盒中的東西,還是心頭一震。那是一個人面果,渾身銀紋,跟西寶閣供奉的看起來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人面果的臉部五官,只有一只獨眼,就長在臉盤的正中間,那一個,卻是只有一張嘴。雖然沒見過南、北兩個寶閣,那想來應(yīng)該也差不多。“師弟和橫山師叔進(jìn)過西寶閣,應(yīng)該也有所收獲?!碧熳诘廊诵χ戳宋乙谎邸N尹c頭道,“西寶閣里供奉的也是這么個東西。”隨后將西寶閣內(nèi)的所見,給眾人仔細(xì)描述了一番?!斑@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是嬰尸么,又不太像啊?”眾人圍在桌子前,紛紛猜測?!皯?yīng)該是人面果?!蔽艺f道。龐元青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點頭道,“我跟師弟的看法一樣,這很有可能是人面果子,也叫肉果?!饼嬙喔娙舜笾抡f了一下人面果的由來,這和丁家兄妹倆說的大差不差?!笆永镳B(yǎng)出來的?”眾人都是大皺眉頭,“那師叔祖師叔伯們,供奉這東西究竟要干什么?”“這果子極為罕見,我查閱了大量書籍,也只找到只片語?!饼嬙辔⑽u了搖頭。我思索片刻,從腰間摘下錦袋,放到桌上打開,“大家看看這個?!薄斑@……也是人面果?”眾人一看,頓時又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呼出聲。我這是把神似九歲曹雪蓉的那個人面果給拿了出來。把兩個人面果并排放在一起,可以內(nèi)供奉的這個人面果,要比曹雪蓉那個大上一圈,而且通體道道銀紋?!熬尤粫绱宋┟钗┬ぃ 北娙烁求@嘆于曹雪蓉那個人面果的樣貌?!斑@個小女孩的面貌,是真實存在的?!蔽耶?dāng)即簡單說了一下關(guān)于曹雪蓉的事情。不過在場眾人又不認(rèn)識曹雪蓉,反應(yīng)自然沒那么強(qiáng)烈。于是我又補(bǔ)充了一句,“之前在建福宮上空出現(xiàn)的五尊神像,其中那個左手提燈,右手握著佛眼的女人,大家伙應(yīng)該還記得吧?”“自然記得,彌天法教!”眾人點頭。我指了指桌上的人面果,“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曹雪蓉?!北娙寺劊际谴蟪砸惑@?!拔矣袃蓚€朋友,精通養(yǎng)靈之術(shù),據(jù)他們所說,這人面果有影響人命格的作用?!蔽医忉尩??!坝绊懨??”楚仁軒眉頭深鎖,“難道四大長老想要逆天改命么?”其余青城門人,也是議論紛紛。這寶閣共有四座,很大可能分別供奉了一個人面果子,而四大長老又剛剛好是四人,難免會讓人聯(lián)想到,會不會是這四大長老想用通過人面果改命。而且當(dāng)時與天宗道人他們斗法之時,到了最緊要關(guān)頭,那四大長老面容上也都出現(xiàn)了類似的銀紋,這也不應(yīng)該是個巧合。“或許是為了逆天改命,但改的未必是四位長老的命?!边@時一直沒有作聲的天宗道人,突然開口說道。聽到掌教說話,眾人一時都靜了下來。“當(dāng)年師父臨終前,曾經(jīng)迷迷糊糊地說過一段話……”天宗道人語氣凝重。我聽得心中一動,天宗道人的師父,就是上一代的青城掌教,這絕對是道門一位,但凡是修行高手,如果是正常故去,那臨死前反而會神智異常清明才對,可天宗道人說的卻是“迷迷糊糊”。“師父當(dāng)時說的話有些亂,是貧道事后拼湊出來的?!碧熳诘廊说涂攘藥茁?,沉聲說道,“師父反復(fù)念的,應(yīng)該是‘要不要請師祖回來’?!薄笆裁??”除了龐元青和寇玉門以及發(fā)呆的萬橫山之外,所有在場眾人都是極其詫異,大惑不解。顯然龐元青和寇玉門二人也早已經(jīng)知道這事?!罢平處熜?,難道咱們還有長壽的師祖隱居在外么?”楚仁軒不解地問道?!柏毜酪婚_始也這樣想。”天宗道人微微頷首道,“但是后來師父抓著貧道的手,用最后的力氣厲聲囑咐貧道,說,‘絕對不能,絕對不能,不能讓他們請回來……’”眾人聽得紛紛面露愕然之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