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循環(huán),福佑蒼生……”只聽到一陣低沉的吟誦聲在室內(nèi)回蕩,久久不息。皮面人和衛(wèi)東亭走上前去,在眾人身后跪了下來,向著羊骨仙跪拜。萬金油和紅姐、劉大哥等人見狀,慌忙跟了上去,學著衛(wèi)東亭他們的樣子磕頭。黎耀東身上背著女兒,也忙不迭地跪下,一個站立不穩(wěn),差點連同女兒一起栽倒在地。他這弄出的動靜,影響了跪拜之人,有好幾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又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吟誦。我和小瘋子站在原地沒動,打量著四周。這地下密室修建的規(guī)模巨大,所有的墻壁都是用那種十分厚實的青石板砌成,墻面上雕刻一幅幅壁畫。這壁畫上的內(nèi)容,大致是妖魔鬼怪肆虐人間,眾生死傷慘重,從天上降下一尊羊骨大仙,指點眾生逃亡。那低沉怪異的吟誦聲一直又持續(xù)了有小半個鐘頭,這才驟然停下,室內(nèi)陷入一片沉寂?!鞍菀姸熜??!比巳褐衅饋砣?,向著皮面人鞠躬行禮。這三人當中,有一名是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留著長發(fā),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長袍,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鞍菀姸L老?!逼溆嗳说纫昌R齊起身,向皮面人行禮。之后這些人又跟衛(wèi)東亭見禮,衛(wèi)東亭則去給那老者三人見禮,顯然那三人的地位還在他之上?!拔医o大家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新加入咱們天理教的兄弟姐妹?!毙l(wèi)東亭來到我和小瘋子面前,“尤其是這兩位,是新來的青陽長老?!薄扒嚓栭L老?”那女子目光凌厲地在我和小瘋子身上一轉(zhuǎn),“咱們教內(nèi)什么時候多了兩位青陽長老,我們怎么不知道?”“這是我?guī)熜植痪们安哦ㄏ碌?,正要通知各位師兄師姐?!毙l(wèi)東亭解釋道。“經(jīng)過大師兄同意了么?”女子冷聲問。衛(wèi)東亭皺了皺眉頭,說道,“我?guī)熜趾痛髱熜?,分別為傳功傳法兩大長老,同樣都有提選賢任能的資格,更何況大師兄又不在,按理只要我?guī)熜终J可就行?!薄澳闶裁瓷矸?,什么資格,來教訓我?”那女子眉頭一豎,厲聲呵斥道。衛(wèi)東亭被她罵得臉色微微泛紅,說道,“我可不敢教訓師姐,但事實上就是如此?!薄皫煾覆辉诘臅r候,我們都得聽大師兄的!”女子冷聲說道?!澳谴箝L老不在的時候,聽誰的?”我好奇地問。那女子霍地朝我看了一眼,目中寒光四射?!按箝L老不在,那肯定是聽二長老的?!毙l(wèi)東亭立即接話道?!澳闶鞘裁瓷矸?,在這里隨意插嘴?”女子厲聲喝道。我打量了她一眼,疑惑問,“你是紅陽長老還是白陽長老?”“本座青陽長老!”女子冷聲道?!芭?,原來跟我一樣?!蔽一腥坏?。女子臉色一沉,“什么一樣,沒有經(jīng)過大師兄同意,一切都不作數(shù)!”“是么?”突然間,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那女子吃了一驚,看向那皮面人,說道,“二師兄,這都是大師兄離開前吩咐的,如今師父不在,教內(nèi)一切大事都需要由他定奪!”“這是什么話?”衛(wèi)東亭怒道。“這是大師兄的原話,可不是我捏造的,不信你問其他人?!蹦桥诱f道?!按髱熜值拇_說過?!绷硗庖幻凶狱c頭說道。衛(wèi)東亭勃然大怒,頓時與對方爭執(zhí)了起來?!岸冀o我安靜!”皮面人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他這一開口,不管是衛(wèi)東亭還是其余人等,紛紛都閉了嘴。顯然他這個二長老,還是讓眾人頗為忌憚的。只不過這眼下的局面,不用看也知道,這天理教內(nèi)部怕是有點亂糟糟的,那什么大長老和皮面人,似乎是關系不和?!按蠹也槐貭巿?zhí),這兩位能否升任青陽長老,還是等師父回來定奪?!蹦俏豁毎l(fā)皆白的老者一直沒有吭聲,此時終于說了一句話,卻是勸和的。“師父有沒有回來過?”皮面人問道。“沒有?!蹦悄凶踊氐?,“自從師父進了臥龍崗后,沒有任何音訊,大師兄已經(jīng)帶人進山找?guī)煾噶??!薄按髱熜秩チ硕嗑??”皮面人問。“有三天三夜了?!蹦凶踊氐?,“至今也沒有消息?!逼っ嫒顺了计?,看向那名老者,問道,“傅老,這臥龍崗內(nèi)究竟是什么情況?”我見狀不禁有些詫異,這皮面人在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神情都是極為冷漠,但面對這老者的時候,語氣卻是頗為恭敬,而且尊稱其為“傅老”。要知道以師兄弟論資排輩的話,這“傅老”是要稱呼皮面人為二師兄的。這只能說明,眼前這個老者怕是有不凡之處,所有就連皮面人這個做師兄的,也不敢對其不敬。“如今的臥龍崗內(nèi),陰兵過境,兇險異常,如果無法將其鎮(zhèn)壓,必然會引發(fā)鬼災,到時候方圓百里之內(nèi),怕是都得遭殃?!备道蠐u搖頭,嘆了口氣道?!拔衣犝f這一次,臥龍崗上各路人馬云集,就連道門都紛紛派遣了弟子前來,事情真的這么嚴重么?”衛(wèi)東亭疑惑地問。“事情嚴重是一方面,但也還有其他原因?!备道险f道?!斑€請傅老指點?!逼っ嫒苏f道。只聽那傅老說道,“這一次的臥龍崗之所以特別,是因為近數(shù)十年或者說近百年來,第一次有大鬼現(xiàn)世!”“真的是大鬼么?”衛(wèi)東亭問。“如果不是大鬼,還用得著師父親自出馬?”那女子瞪了他一眼道。衛(wèi)東亭倒也沒有去反駁,只是看向傅老?!皫煾傅拇_親口說過。”傅老點頭,忽然又問,“你們可知,師父為何對此如此重視?”“這還不簡單?”女子說道,“咱們天理教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福佑蒼生,如今大鬼出世,咱們天理教自然要出手將其鎮(zhèn)壓,好庇佑一方百姓!”“這當然是一個原因?!备道宵c頭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那些個下三濫的東西,也跑到了臥龍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