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聽起來有些顛三倒四,顯然是本身就記得十分混亂,但仔細(xì)聽下來,還是能理出一些頭緒。
也就是說,當(dāng)時小瘋子逃到一片樹林子里,當(dāng)時天上突然下起了雨,但是空中又有太陽,那么就是下的太陽雨。
在此期間,她又遇上了一支抬著花轎的迎親隊伍,但是那些抬轎的人,雖然穿的是人的衣服,然而臉卻是狐貍的臉。
這乍一聽起來實在是詭異得緊,甚至讓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她把芭山遇到迎親隊伍的事情給混淆了。
可仔細(xì)一想,就知道不對。
“一個姐姐從背后捂住我的嘴,拉著我躲到了草叢里?!敝宦犘’傋咏又f道,“之后發(fā)生什么,我記不得了,再后來,就是那位姐姐帶著我往外跑,她給我說了名字,但我沒記清全名,只知道是‘小玉姐’?!?
“我們還沒跑出林子,就被那大紅轎子給追了上來,姐姐在我身上拍了一道符,又在我肩頭一推,我就雙腳離地,倒飛了出去”
“我只看到姐姐轉(zhuǎn)身迎上去,擋住那個轎子,后來……后來發(fā)生什么,我就不知道?!?
我把小瘋子說的片段重新梳理了一遍,說道,“你歇會兒吧,我來想?!?
從目前來看,應(yīng)該就是小瘋子當(dāng)時遇到了一群抬著紅轎子的狐貍,這些狐貍還人模人樣地穿了衣服,顯然是成了精。
是那位“小玉姐”救了她,對方既然會用符,那么應(yīng)該也是位行內(nèi)人。
“記不記得是什么符?”我問小瘋子。
“記不得了?!毙’傋游⑽u頭,“不過應(yīng)該是類似于輕身符。”
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用這類符箓倒是正常的。
“那你記不記得她是怎么推你的,有沒有用什么手法?”我問她。
“是這樣的?!毙’傋幼屛疫^去,隨后左手一揮,在我肩頭推了一下。
她這一手揮出的時候,手指結(jié)出了一個法印。
我忽然覺得這個手法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說道,“你再來一遍,下手重一點。”
小瘋子當(dāng)即左手再揮,五指結(jié)成法印,拍在我肩頭。
我順著她的力道向后飄去。
人在半空,忽地心中一動,想到了一件事。
當(dāng)時在芭山腳下,曾經(jīng)遇到過一對被通靈尸眼蠱惑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叫周泰,老板娘叫吳敏,這二人是西山周家的人。
二人被迷了心竅,以為自己是黃皮子精,甚至因此吃了不少人,再也沒法回頭。
后來老板娘吳敏慘死,老板周泰也自盡而亡。
臨終前他曾經(jīng)拜托過我,要是我有機會見到他們周家人的話,就給他們帶一個口信,就說他倆已經(jīng)死了,讓周家人不必再找。
我還沒有去過西山,這件事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而剛才小瘋子用的那個手法,周泰似乎也用過一次,難怪我會覺得眼熟。
如果說這是周家的獨門手法的話,那就意味著小瘋子口中的那位“小玉姐”,可應(yīng)該就是西山周家的人。
那么我們要找的那個地方,可能就是在西山某處。
當(dāng)然了,這也只是“可能”,因為哪怕“小玉姐”的確是西山周家的人,但當(dāng)時她人未必就一定是在西山某地,也可能是在其他地方。
所以想要找到那地方,最好是能找到那位“小玉姐”。
“西山?”小瘋子低聲默念了一句。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說不定你也是西山人?!?
小瘋子之所以想要找到這個地方,一來是為了找人,二來么,大概也是想知道她自己的身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