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再次在靜室中綻開,漸漸將兩人包裹其中。而外面,焚燈和廣藏真人依然坐在原處,沒有離開。
不斷有修士進出著這處洞府,被調(diào)派到崖上各處增加防守,又將魔都覆滅的消息傳回青冥,等安排著諸般事宜,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半晌無。
焚燈將手上空了的茶盞放到一邊,開口道:“上面這次恐怕會嚴查魔修如何通過摩云涯進入無邊魔海一事,你可想好如何應(yīng)對了?”
廣藏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地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我心知肚明,此處又無別人,何必再裝?!?
焚燈淡淡道:“是誰下令青霖小友前往魔海深處的,他現(xiàn)在毀了破碎魔都,又救回了人,進去這么半天還沒出來,想必他身上那咒術(shù)有些棘手。更重要的是,他在魔海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魔修活動的痕跡,必然會引起青冥的重視,是不可能再遮掩得過去的?!?
柳清歡在他們面前對答時,雖然對自己強行被派往魔海深處連提都沒提一句,但魔族被改良的灌魔井、由魔修經(jīng)營的血魔殿等,是串起整件事的關(guān)鍵點,如何也回避不了。
九天仙盟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們掌管著整個青冥,要查什么查不出來。更何況,柳清歡是半山書院的人。
半山書院在青冥之上有著特殊的地位,那是個不僅暗地里在各界都設(shè)置有隱秘據(jù)點、明面上也背負著監(jiān)察之責的機構(gòu)。
最主要的是,要是尋常事或許還能壓一壓,破碎魔都的覆滅真相是不可能壓得住的。
廣藏冷哼一聲:“說得好像你一點沒沾手一樣,別忘了,你當初沒說話,也等同于默許,誰也不干凈?!?
頓了頓又道:“自然是當初誰下的令,誰去領(lǐng)罪,我事先也對他被派往魔都一事一無所知?!?
焚燈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
兩人又繼續(xù)枯坐,這一等竟然等了三天,靜室的門才再次開啟。
焚燈目光落在柳清歡身上,只見他面無血色,腳步也有些虛浮。
又看向濟世,問道:“怎么這么久才出來,難道……”
濟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向柳清歡說道:“你以后每隔七日便來我處一趟,如今只能一步步來了?!?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便知情況不太理想,但又不好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廣藏臉色則變得更加陰沉。
柳清歡低聲應(yīng)了,又躬身作揖道:“多謝大師!”
就像他們先前預(yù)料的那樣,慈祖的手段又怎會那么容易破除,那魔源一經(jīng)種下,便跟生了根一樣,在拔除過程中,幾次猛然爆發(fā),每次爆發(fā),柳清歡心中便如墜魔域。
一會兒仿佛再次回到了無邊魔海,身邊妖魔萬千,讓他只想盡情殺戮;一會兒又仿佛身處血山血海之中,尸橫滿地……
好在他道心著實堅定,便是痛苦萬分,也不為所動。只是,一次將魔源清除的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甚至因為驚動了對方,魔源藏得更深。
濟世雖然長得兇惡猶如一尊怒目金剛,卻無愧于他的佛號“濟世”二字,竟愿意長期為他驅(qū)魔,令柳清歡心中十分感激。
因為如此,柳清歡便向焚燈辭了先前接下的,帶隊前往無邊魔海巡查一職,改為與其他修士一起防守摩云涯。
而就算是防守也不太輕松,因為魔都被毀,可以預(yù)見的魔族暴動很快來到,暴怒的魔物們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拼命沖擊摩云涯。
崖上戰(zhàn)火一時激烈如荼,青冥不得不緊急加派修士軍,以抵御魔族的進攻。
于此同時,青冥也沒忘了派人悄悄潛入無邊魔海,前去確認破碎魔都是否真的被毀,等發(fā)現(xiàn)魔都的大火依然還在熊熊燃燒,柳清歡的聲名也悄然在修仙界傳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