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是什么仙竹?”初一好奇地問道。
柳清歡凝目半晌,無奈道:“不知。你主人也不是上天地下全都知道,目前只能確定凡間界的千百種竹種之中,它不屬于任何一種?!?
而另一枚紫晶一般的仙種,更是生得神秘莫測,始終被一團(tuán)濃郁的紫芒籠罩著,只隱約能看到兩片晶石一般的肥厚葉子。
柳清歡又去到大青山山頂,只見混元蓮已經(jīng)綻開了一輪青玉般的花瓣,長勢頗為不錯。讓人意外而又驚喜的是,之前他曾將一枚干癟得似是死種的仙種丟在混元蓮池邊,現(xiàn)在似乎也有了一絲活氣。
柳清歡滿意地出了圖,決定回頭要著意收集關(guān)于仙植的消息,不然他現(xiàn)在空有寶物卻認(rèn)不出,也著實(shí)有點(diǎn)憋屈了。
時間飛快,很快就到了為新弟子舉辦入門儀式的日子。
那一日,不死峰上人頭攢動,所有文始派弟子都聚集于此,卻無人大聲喧嘩,氣氛肅穆莊重、法度儼然。
柳清歡負(fù)手立于太一殿前,身后站著各個長老、各峰峰主等,目光掃過人群,卻發(fā)現(xiàn)熟悉面孔只有十之一二。
大衍閉關(guān),云逸未歸,空無守在云夢澤通往萬斛界的界橋,他的徒弟姜念恩也游歷未回。
更有許多人,已化成一捧黃土,或是修為停滯而耗盡壽元,或是隕命于不知何方,或是隨著命途多舛的云夢澤戰(zhàn)死沙場……
而在看到許久未見的稽越后,柳清歡目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想起自己的師父明陽子,以及早已逝去的大師兄左枝山,心下又不禁黯然。
師兄弟見面,一時間卻相顧無。
師徒四人,如今只剩他二人。這大道,終究是越往前走,越是如雪般寂寞……
讓他慶幸的是,穆音音一直陪著他身邊,不離不棄。而當(dāng)看到那些年紀(jì)尚小的新弟子們,像一只只膽怯而又好奇的小斑鳩排著隊(duì)從側(cè)殿走出時,又有些欣慰。
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初入文始派的場景,當(dāng)時他也是這般年紀(jì),由明陽子領(lǐng)進(jìn)門,對修仙生涯充滿了期待與憧憬,只覺天大地大,無處不能去。
洪亮的鐘聲響起,打斷了柳清歡的思緒,他斂下眉眼,收起心中萬般感慨,又整了整衣冠,轉(zhuǎn)身走進(jìn)太一殿。
拜祭先輩、誦讀祭文、登臺祭天,每一個步驟,都與那時相同,只不過他從臺下聆聽之人,變成了臺上教誨之人。
而時光,已悄然滑過了一千六百多年。
湛青色的靈氣如舒卷的輕云,從祭天的高臺上流瀉而下,漫過專注而又虔誠的門人弟子,漫過刻滿歲月痕跡的各殿各堂,漫過滿山蒼翠梧桐。
這一刻,草木蓬勃,人心澄靜,道法自然流轉(zhuǎn),天地浩浩蕩蕩,無量無邊。
柳清歡睜開眼,在眾弟子驚呼修為突破和增長的喜悅聲中,走下高臺。
……
“師兄,可敢一醉否?”
稽越抬手接住那只拋來的酒壇,遮開一角封泥聞了聞,不由笑了:“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