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尊,作為原本仙府結界的陣眼之一,呆在地底的時間大約和棋羅星君被困在山上的時間相差無幾,從生出靈識那一天起就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柳清歡甚至懷疑她遇到那位叫惠子昭的修士后,才真正開啟了靈智。
所以,對于她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比如真仙文為什么會突然浮現(xiàn),因何而浮現(xiàn),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可有感覺到什么異樣?”
玉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那些真仙文的紋路還匯聚在裙擺處并未漫延,于是搖了搖頭。
“那你可感知到結界中樞的所在?”
玉尊眼神茫然而又無辜,繼續(xù)搖頭。
“難道連個大概的方位也感覺不到?”
“嗯……”玉尊指向小山方向:“那里!”
問話的啟明真人徹底服氣:“我也知道大概率就在山上……唉算了,看來這趟是逃不過了,上去再說吧?!?
臨上山前,苦道人道:“這山巔之山應該才是棋羅星君日常坐臥之處,歸兄,你不是想尋玄天之寶嗎,這上面還真遺留有兩件,到時帶你去看。只不過,這里已處在那株殺人櫻的籠罩范圍,你需顧好柳小友?!?
歸不歸嘖了一聲,咕噥了聲“麻煩”,從袖里摸出一顆黑白相間的圓珠,往柳清歡頭上一丟——柳清歡被砸得一驚,猛地回過神來!
“嗯,你在發(fā)什么愣?”
柳清歡抬起眼,只見一個太極圖就懸在自己頭頂上方不斷旋轉,陰魚與陽魚首尾相接,黑白二氣從中流瀉而下,將他身側形成一圈幕簾。
“這是?”
“這是深冥無極魚的內丹,我跑青冥大荒域才獵了一只,現(xiàn)在便宜你了,借你防御殺人櫻的那些花瓣——回頭記得還來!”
“多謝前輩?!绷鍤g笑道,又看了看頭頂?shù)奶珮O圖。
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歡獵殺妖獸啊,一會兒是眼珠,一會兒又是內丹,也不知禍害了多少妖獸神獸。
“我說你剛才發(fā)什么呆呢?”歸不歸招手道:“走了,上山!”
“等等!”柳清歡連忙叫住已然抬步的幾人,指著上山路口處的石雕,欲又止地道:“這兩座石雕……”
“石雕怎么了?”啟明回頭道:“放心,它們雖然長得怪了點,但我們之前來時卻沒作過怪,是死的?!?
苦道人也道:“是啊,這樣的石雕山上還有好些個,雕的大約是遠古早已滅絕的異獸,原本可能是充鎮(zhèn)山之用,并無其他異常?!?
柳清歡眼中閃過疑惑之色,這樣的石雕他卻在別處見過,而那處,叫做陰陽墟天!
然而,現(xiàn)在似乎不是解釋的時機,因為牽扯到陰陽墟天,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既然石雕沒有活過來過,就算活過來,陰陽墟天里的那些也大多對人無害,所以應是無甚大礙吧?
柳清歡暫且收起疑慮,跟著幾人身后往山上走。不過,當他在經(jīng)過路口時,左邊那只鷹首蟒身龜足的石雕眼珠子動了動,鋒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柳清歡腳下一頓,再看去,那鷹目卻似乎完全沒有移動,毫無神彩的直視著前方。
不可能是錯覺!
他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相似的石雕,都與時間法則有關,看來這棋羅星君的洞府,與陰陽墟天有著什么不可知的干系。
殺人櫻的花瓣在空中飛舞,隨著幾人緩步上山,那花瓣也越來越多,凜冽的殺意就在他們身周來回穿梭,即使道路寬敞,也給人一種如履薄冰之感。
幾位大乘修士也不敢輕乎,紛紛以法器護體,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小心避開飄飛的花瓣,實在避不開時,便出手將之打散。
“噗噗噗~”苦道人手中的拂塵飛出無數(shù)根細絲,精準地將每一枚靠近的花瓣攪碎,點點碎屑殷紅艷麗,仿佛漫天潑灑的血珠,細密如針的殺意蕭蕭落下,被啟明真人大袖一甩,揮散開去。
而歸不歸則更粗暴,又拿出了他那把厚重無比的大刀,一刀劈出,風卷殘云般一清一大片。
柳清歡反倒最為輕松,跟在他們身后,半片花瓣都無法靠近,注意力便多半放過周圍的環(huán)境上,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面不再繪滿星圖,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的圖紋,或圓或方,或三角或螺旋,顯得極為神秘莫測。
地面、廊柱、墻壁,甚至屋頂?shù)耐咂隙加小?
“幾位前輩,這些圖紋……是某種文字?”
歸不歸于百忙之中抽空瞥了眼,干脆道:“不認識。”
還是苦道人答道:“不確定是不是文字,就算是,到如今也早已失傳了,我們也辨認不出。”
“別管什么文不文字了?!眴⒚髡嫒撕暗溃骸拔覀兿冗M那座大殿再說,這些花瓣太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