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第一種若不能將對手拖入清算,那所有冤孽都會反噬到己身。
而第二種最艱難的地方,千秋輪回筆寫的每一筆都需大法力,以他現(xiàn)在最多能落下三筆,就算知道真名,也不是想寫死誰就能寫死誰的。
終而論之,千秋輪回筆品階太高,一橫一豎定生死,一撇一捺寫輪回,威力大如斯,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并不能完全駕馭。
將筆收起,柳清歡抬起頭,見漫山遍野的妖獸群已逃得逃,死的死,只有初一還留在身邊,不由露出一絲笑。
正欲說話,他神色突然一凜!
“出來!”
與喝問同時發(fā)動的,是瞬間疾斬而出的浮生劍!
“轟!”
山石崩落,塵土飛揚(yáng),兩道人影從左側(cè)一座小山上竄出,在空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一齊落在不遠(yuǎn)處。
柳清歡臉色一沉,只見這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看上去三四十歲,氣勢雄渾得猶如一座鐵塔。矮的那人年紀(jì)要小得多,相貌清俊,手撐在高個男子臂上。
柳清歡的目光閃了閃,徑直落在了那年輕人身上。
人修,修為看不出,明明孱弱得似乎連站都站不穩(wěn),卻還身著一身極為沉重的黑色袍服,更稱得那張臉青白交加。
眉心纏繞得驅(qū)之不散的黑氣,精氣不濟(jì),重傷在身。
然而哪怕這樣,對方依然有一種氣若定閑、揮灑自如的氣勢,瞇著眼笑道:“道友,你可還能戰(zhàn)否?”
字正腔圓的大界通用語,不帶一絲濁淵內(nèi)的口音。
柳清歡不動聲色地收回浮生劍:“能戰(zhàn)如何,不能戰(zhàn)又如何?”
“能戰(zhàn),你便與我這仆從打一場,贏了我就放你走,若輸了……”他拍了拍高個男子扶著他的手臂:“那就只能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
柳清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是篤定我沒有一戰(zhàn)之力了?”
年輕男修低頭咳了幾聲,咳得一張臉通紅,氣息又微弱了一分,卻還滿臉笑意地道:“怎么會呢,道友修為深不可測,又身懷重寶,哪里會沒有一戰(zhàn)之力。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試試又不會死人。我們可不是那只膽小的蝎子,被嚇唬一下就夾著尾巴跑了?!?
看來這人在此觀戰(zhàn)已久,柳清歡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左眼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張白色的網(wǎng),而右眼黑如沉淵。
對面兩人立刻神色繃緊,那高個男子一邁步,將年輕男修擋在身后,做出應(yīng)戰(zhàn)之姿。
柳清歡卻突然笑了:“你的膽子的確不小,不過我為何要跟你那身強(qiáng)力壯的靈獸打,直接找上你這壽元斷絕、肉身將崩、連魂魄都不全的人打豈不便宜?”
他的目中白芒閃爍,又道:“你是被從青冥天上打下來的吧,所以才受了這么重的傷。而你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卻是因為與你身后那只靈獸建立了契約吧,以對方的魂養(yǎng)你的魂。要是他死,你也得死!”
年輕男修臉色陡變,目光鋒利如劍,露出一種久為人上人才有的倨傲氣勢。
他手里摩挲著一枚黃色玉佩,一個金鐘似的罩子倒扣而下,冷笑道:“那又怎么樣!想跟本尊打,行啊,你大可過來一試,看能不能打破我這層薄薄的護(hù)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