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樂樂一起研究了半日心法,對后續(xù)心法提了些自己的建議,柳清歡臨走之前,拿出一支玉瓶放在桌上。
“我看你神乏氣虛、眼底青黑,想來是平日里太過殫精竭慮的緣故,又似隱有暗傷在身。這丹瓶內(nèi)有幾粒丸藥,正對你癥,記得服用?!?
樂樂愣了愣,掩飾地笑了笑:“哈哈,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柳清歡有些無奈,看著她認真地道:“我知你焦慮笑笑的身體,但如今她已能正常生活,更是能修煉了,所以你要對自己好些。兒女自有兒女命,屬于她的機緣需她自己去尋,你一味護著她,反倒會限制她的成長。”
樂樂收了笑,神色間露出一絲疲憊,久久地沉默后長嘆一聲:“柳大哥,這些年我時常想起師兄,如果他在,如果……”
她哽咽了一下,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柳清歡心有戚戚,從小被疼寵嬌慣的樂樂,卻在之后的人生路上遭受了這么多的苦難,不得不強迫自己長大,承擔(dān)起為人母的責(zé)任。
他憐惜地道:“嚴兄要是在,定是舍不得你這般逼迫自己的,他那么心疼你,只會想讓你一生快樂?!?
一滴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滾落,樂樂連連點頭:“是啊,師兄從來就是那么傻?!?
氣氛傷懷,柳清歡想了想,笑道:“笑笑等下進來,要是看到你哭了,指不定還以為我欺負你。女俠,快收了眼淚吧。另外,總算有一次聽到你沒連名帶姓叫我了,這聲大哥不錯,記得以后就這么叫,小妹!”
樂樂嗔怒地豎起眉:“哼,想得美!”
柳清歡不由哈哈大笑,一邊往門外走:“行了,你忙吧,我接下來要閉關(guān)一些時日,便不能過來了,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兩個徒弟幫忙。”
斂著無數(shù)感慨,柳清歡穿過人來人往的前山,因為前線戰(zhàn)事暫歇,不少門人都回到了門派,已經(jīng)冷清了很長時間的文始派又重新變得熱鬧有人氣。
聽說門中已經(jīng)在籌備幾個月后的納新儀式,這一次將會大開山門、廣招弟子,而入門條件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寬松。
可是……
柳清歡凝望著文始派亙古不變的九座巨大山峰:可是那些不幸戰(zhàn)亡的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血肉與山川大地化為一體,英魂已逝。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回到自己的座峰清澗峰,正好走出來的顏柔看到他突然停步,驚叫道:“師父,您的眼睛!”
聞,柳清歡摸了摸自己眼睛,有些莫名地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顏柔一臉被驚嚇到的表情,湊近了些:“咦!沒有了?剛剛明明……難道是我看錯了?”
柳清歡用神識審視自己,并未察覺到什么異常。
“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您的眼瞳……”顏柔用手指了指:“剛剛一個變成了全白色,另外一個卻是純黑色,好像還在轉(zhuǎn),看上去好嚇人!”
柳清歡心中一動,指尖微微一捻,凝出一片水鏡。
只見鏡中之人一雙劍眉藏著凜冽斜飛入鬢,五官清雋深刻,一雙漆目猶如深邃的星空,偶有寒芒劃過,但并沒有像顏柔所說的一白一黑。
顏柔見柳清歡一臉若有所思,疑惑地喚道:“師父?”
柳清歡摸了摸眼睛,揮手撤去水鏡,暫時收起神思,問道:“你師弟呢?另外,去把櫻娘和小黑他們都找來,我有事吩咐?!?
自回到文始派,他的三只靈獸,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只了,可算是得了自由,整日在門派里悠閑地晃來晃去,難得見到一次蹤影。
顏柔應(yīng)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把人都找齊了。
柳清歡將手中分別寄給云錚和穆音音的信箋封好,遞給姜念恩:“回頭發(fā)出去。”頓了頓又道:“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為我馬上就會閉關(guān),時日不定。所以以后清澗峰的事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