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石城的廢墟上,柳清歡仿佛聽到了海風送來的喊殺聲和各種慘叫。當年那座在陽光下人聲鼎沸的修仙城已經在殘酷的戰(zhàn)爭中被抹去了,繁華和熱鬧都已不在,留下的,只剩下斑駁的殘垣斷壁,以及亙古的歲月。
就連地處邊遠地帶的白石城都遭受了如此毀滅性的打擊,由此可知整個嘯風大陸在這場戰(zhàn)爭中損失有多么慘重。
柳清歡心中涌起蒼涼之意,輕嘆道:“唉,不是自己的家園就這么糟蹋。陰月血界……”
身邊的灰驢叫了一聲,似乎在詢問他接下來去哪兒。
轉頭望向無盡的大海,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跨過無數(shù)界面的距離,即使已經身處于嘯風大陸,想要憑一己之力趕回云夢澤,那也是不可能的。兩塊大陸間隔著極其廣闊的海洋,遙遠至極。
當然,他可以選擇先飛到東涯遺島,相信到了那邊就好回去多了。但這中間需要的漫長時間,卻是他現(xiàn)在耗費不起的。
另一個選擇就是,找到當年云錚參與建立的跨大陸傳送法陣。
云錚曾有一次提起過,嘯風大陸當年一共建立了三座跨大陸傳送法陣,其中最大的一個位于出云州最大的修仙城困春城,最為世人得知,但在嘯風大陸修仙界被迫撤走時已經毀了。
另外兩座就要小一些了,一座在當時的宗門之首忘塵宗內部,另一座則是經營大陸之間生意、財力雄厚的四風門,花了大價錢暗下里請云錚幫忙建立的。
困春城那座自然沒必要再去看了,忘塵宗的那座也有很大的可能已經被毀,但四風門那座卻鮮為人知,位置也很隱敝,還在的可能性很大。
柳清歡在地圖上找到那處于大沫川偏僻一角的地方,便招呼灰驢重新上路。
浮游舟全力啟動下速度極快,舟身在隱匿法陣之下近乎無形地從白石城廢墟上空滑過,轉眼便消失在天邊。
此去山河破碎、大地蒼涼,怎一個慘字可形容。
柳清歡坐在窗前往下看,默然無語,再一次深刻體會到封界戰(zhàn)爭的可怕與殘酷。
只是奇怪的是,一路過處竟是杳無人煙,別說嘯風大陸的修士,就連陰月血界的人都沒見到一個。
他正奇怪著,就見下方的荒山中出現(xiàn)一隊人,約摸有十好幾個,全都風塵仆仆的,為首一位是個金丹后期的修士。
柳清歡只略想了下,便解除了浮游舟的隱匿狀態(tài)。
于是一隊低階修士突然發(fā)現(xiàn)天空上多了一艘淡青色的流線型飛舟,一轉眼便到了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是敵是友分不清,為首的金丹修士緊張地大喝道:“列陣!防御!”
其他人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但常年的戰(zhàn)爭生涯讓他們的身體已經習慣了聽令行事,反應迅速的跑動了起來,組成一個防御陣型。
柳清歡走出飛舟時,迎接他的就是如臨大敵的一隊人。他掃了一眼,點出那名金丹修士,淡淡道:“你們可是嘯風大陸的修士?”
金丹修士見他的面貌不是陰月血界之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氣,卻依然沒放下戒備,雖然他也知道對上高階修士,他們再如何戒備也是無用。
遲疑了片刻,金丹修士果斷地揮了下手,令其他人都放下法器,才恭敬地拱手道:“回稟前輩,晚輩張權,身后是我同門的師弟師侄等。我們都是出云州西城山的門人,驚了前輩的尊駕,還請您恕罪!”
“西城山?”柳清歡沒想起這個門派的來歷,大概是哪個建立不久的小門派吧,便又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張權見對方氣息清朗、態(tài)度溫和,不似嗜殺之人,眼中的畏懼又退了一點,含糊地道:“晚輩等人要趕往困春城,與那邊的師門長輩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