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南仙劍警惕地“看著”那只趴在地上的黑色大蛤蟆,躍躍欲試地立起劍身。
鬼蟾眼珠子一轉,貪婪立刻浮到那張又寬又大的臉上,盯著仙劍的目光變得和見到傾山壺時一樣火熱。
他立起身,重新化作人形,笑意吟吟地往前走了幾步,自自語地道:“不懼不滅厲火的焚燒,還能引來雷霆,這把劍的品級肯定不低!說起來,我還差一把好劍使呢,即然今日遇到了,便將你和傾山壺一起收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一只小瓶。
太南仙劍一動不動,等鬼蟾又走近幾步后,在對方拔開瓶塞的那一刻,嗖地一聲飛向高空,浩然的劍氣轟然蕩開,附近厚重的積云立刻被沖出一個大洞,然后以勢不可擋之威當頭斬下!
鬼蟾驚疑地停頓了一下,驚的是這把劍的威勢比他預料的還要可怕,讓他不由得有些不確定之感。但事到臨頭,他自不可能再收手,于是身形飛閃之余,揚起手中的小瓶向著仙劍的方向奮力拋去。
小瓶飛向空中,砰地一聲爆裂,一團銀光閃閃的水霧四濺而開。
紛紛揚揚的水霧炸得滿天都是,卻突然一凝,化作一張巨大的銀網,輕柔如舞動的煙霞,蕩漾如滿天的星光,一層又一層疊在一起,兜頭朝斬擊而下的仙劍罩去。
鬼蟾終于露起一縷滿意的笑意,星辰兜,可是一件極其罕見、能收取別人法器的靈寶,還是他費盡心思從一個人修手中搶奪過來的。以往他很多次出其不意地使出此物,將爭斗中敵人的法器收走,然后在對方驚惶恐懼的目光中將之殺掉,現在想起還覺得意猶未盡呢。
他見太南仙劍不閃不避的繼續(xù)斬來,完全不把兜裹向它的那層銀網放在眼里的樣子,臉上的笑意便更甚。
這把劍雖然看著靈性極高,其實也不過是件死物,竟是連躲都不會躲。
果然,星辰兜很快便將太南仙劍層層裹住,再往中間一收,如綢布一般捆縛起來。
然而,他卻算錯了一點,那就是太南仙劍并不是普通的靈劍,而是曾經的名門大派太南仙宗的鎮(zhèn)派之劍!
于是,那層層星光之下,突然出現一條條撕裂的口子,一道道劍氣從其中穿透而出,隨著砰的一聲爆響,星辰兜炸成了漫天碎片!
鬼蟾驚得張大了嘴!
愣神間,太南仙劍已經沖出重圍,被血色覆蓋的劍身下耀出點點金光,縱橫的劍意席卷向四野八荒!
鬼蟾眼中厲色一閃,猛地一拍肚子,一支支黑水凝成的箭從口中噴出,激射向空中。卻見那劍勢如破竹地斬擊而下,黑箭才一接觸便紛紛炸開,完全不能阻擋分毫。
鬼蟾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往地上一趴,便變回了原身,然后如火燒屁股一般蹦跳而逃!
太南仙劍追了一段距離,但對方的彈跳力實在驚人,沒一會兒便跳到了尸山附近,一頭扎進亂林之中。
太南仙劍依依不舍地掉轉回來,繼續(xù)在傾山壺上方守著。
它可還記得之前柳清歡因為它丟了壺而“罵”它呢!
所以等柳清歡帶著半身鮮血從破滅的九曲紅塵譜中走出之時,看到的便是這兢兢業(yè)業(yè)的場景。
柳清歡往四野掃了掃,詫異道:“鬼蟾呢?”
太南仙劍轉動劍身,往尸山那方點了點,又飛到傾山壺旁邊,一副它有看好東西,求稱贊的樣子。
柳清歡駭異而笑,這劍真是要成精了!卻引發(fā)了傷勢,又咳出兩口血沫。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腰,血已經止住,透過殘破的衣物能看到那里有一道極深的傷痕,創(chuàng)口平整如刀削,若再深點兒,恐怕就能將他攔腰切成兩半!
他略有些蹣跚地走過去,俯身拾取傾山壺,卻被壺身的重量墜得差點真的斷了腰。
仔細觀察壺身上的山石紋,不由暗暗嘆息:就為爭這東西,之前相處還算融洽的幾人打得兩死一傷一逃,可謂慘烈之極。
吳王之不愧為元嬰中期修士,后又通過秘法將修為強行提升了不少,太南仙劍被他丟在外面看守傾山壺,定身術又不能定住比自己修為高出太多的人,這一場戰(zhàn)斗打得艱難又險相環(huán)生,讓柳清歡差點就命喪其手。
要不是他極力維持住了九曲紅塵譜的道境,最后甚至動用了定海珠,誰勝誰負還真說不定。
想到第一次使用定海珠的情景,柳清歡眉心跳了跳,臉上帶出一絲駭然又微妙的神情。
當時他調動了“滅”之境最大的殺招,在對方全力對抗之時,將定海珠從高空丟了下去,整個道境因此而破碎,吳王之則是肉身連帶魔嬰一起被砸得粉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