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時光荏苒,匆匆歲月不記年。
在被困縛的柳清歡為元嬰做著努力時,外界的形勢卻不會因為他一個人的沉寂而停下來。
封界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經(jīng)過上百年的激烈爭奪,血海和尸山鋪就的山河上,云夢澤在陰月血界站穩(wěn)了腳跟,整個浮云境的北部已被牢牢占據(jù),雙方的戰(zhàn)場從點變成了面。
這是好的一面,而另一方面,嘯風(fēng)大陸卻已徹底淪陷,三塊主大陸全數(shù)落入陰月血界修士手中。
通往云夢澤的跨大陸傳送法陣也在大多數(shù)修士撤離得毀得徹底,剩下的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便躲藏于外圍的一些零星小島上,惶惶不可終日。
而在東荒之地,雁宕堡幾經(jīng)戰(zhàn)火,最后終于還是扛不住被攻破,于是戰(zhàn)爭迅速擴(kuò)散到了整個大陸。
云夢澤這邊要嚴(yán)防死守曲殤沼澤的空間通道,于是把東荒之地交給逃出來的嘯風(fēng)大陸修士,以及東涯遺島的修士。能爭下來并守住,以后此塊大陸便是他們的,爭不下來……那就再說。
至此,整個封界戰(zhàn)爭的形勢,可以說陰月血界取得的優(yōu)勢遠(yuǎn)遠(yuǎn)大于云夢澤方面。
兩個界面的差距原本就很大,不論是從修士的人數(shù),還是從界面的品階來看,云夢澤能守下主大陸不淪陷,已經(jīng)是萬幸。
然而,這種局面又能維持多久呢?
鷹巢城。
此城的護(hù)城大陣猶如彩虹一般,從里至外一共七層,每一層各是一個顏色。而當(dāng)年畢奇乾天陣所在的地方早已是內(nèi)城,平時并不開啟。
穿過最外面一道大陣光幕,穆音音停下腳步,揭開蒙面的面紗,將自己的身份玉牌交給里面的修士。
對方恭敬地接了過去,看了看,又客氣地提醒道:“還請前輩站到拱門內(nèi),若是身上施有化易術(shù),或者任何改變?nèi)菝采硇蔚姆ㄐg(shù),請您先行解除?!?
她對進(jìn)城的程序早已熟知,也沒覺冒犯,一邊想著接下來的事,一邊上前兩步。
頭頂?shù)氖乒伴T上鑲嵌著一面鏡子,隨著她站上去的那一刻起立刻投下一道黃光,將她全身都籠罩在其中。
這樣的拱門在大陣光幕中有數(shù)個,而她所在的這一個是專供金丹以上修士通過的,所以并沒有排隊。
守城修士見她整個人毫無變化,又拿著身份玉牌比對了下,這才讓開道,打開后面的大陣。
穆音音重新戴上面紗,因最近局勢比較平穩(wěn),后面六道光幕沒有再設(shè)限制。為了防止異界之人混入有著無數(shù)傳送法陣的鷹巢城,修仙聯(lián)盟可謂是手段百出。
進(jìn)了城,穆音音直接往內(nèi)城飛去,到了一座山峰后落到半山腰一座樓閣外,抬腳走了進(jìn)去。
小二迎上前時,她已看到了窗邊坐著的人,打了個手勢,她在桌子對面坐下。
那人轉(zhuǎn)過頭,看到她,點頭致意:“穆道友?!?
穆音音亦向?qū)Ψ近c了點頭,問道:“云道友來多久了?”
云錚拿起桌上的茶壺,揮手打出一道隔音訣,一邊倒茶一邊道:“我也剛到不久。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異界,還以為你還在那邊呢?!?
穆音音接過茶杯,卻沒喝,只是拿在手中,低聲道:“門派里有點事,就回來了?!?
看了看他微有些蒼白的臉色,道:“你的傷可還好?我聽人說,你們那次任務(wù)似乎遇到了埋伏?”
“沒事?!痹棋P笑道:“只不過是異界猴子多了幾個,最后還不是被我們把山門攻下來了。倒是你,今日約我到此是?”
穆音音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杯,頓了一下才道:“我想問問,你那兒可有柳道友的消息?!?
云錚看向她:“沒有?!?
見她眼神微黯,接著道:“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明陽子前輩現(xiàn)在就在陰月血界,他手上有清歡的魂燈,魂燈雖然微弱了不少,但并沒有滅。”
他往后靠上椅背,忿然道:“你說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動不動就跑得沒影,這一次倒好,一失蹤又是幾十年!”
穆音音眉頭微蹙:“大蜃海……聽說這些年又秘密派了幾波人去,但大多都沒有回來。”
“是啊。”云錚嘆道:“那地方實在太兇險了,又要深入陰月血界。不過,這次回來,我正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嗯?”
云錚輕敲了兩下桌子,沉吟道:“你們星月宮前宮主楚月卿,你可知她現(xiàn)在在何處?”
穆音音有些疑惑,想了想道:“這個可不好說。自從她被從宮主位上拉下來,之后便不知去向,怎么?”
“這下可麻煩了。”云錚道:“她要是死了,還好說,若沒死,清歡便要死了?!?
穆音音面上一凜,云錚權(quán)衡了下,想到此女與自己好友的淵源,也不隱瞞地將強(qiáng)制誓約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蹦乱粢舭櫭嫉溃骸斑@么說,時間不多了?”她站起身:“事不宜遲,我這就回門派一趟,看能不能查到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