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心下嘆息:他們已經(jīng)拿出了全力,對于元嬰修士來說也只是幾個呼吸的事情而已。修為的巨大差距,就算他們跑斷腿,也逃不過對方的手掌心。
“莫千里,停下?!?
莫千里速度絲毫不減,仿佛沒聽見一般。
柳清歡一連喊了三聲,他才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眼神兇惡地道:“你想干嘛?”
“可以了?!绷鍤g用攀著莫千里肩膀的手拍了拍他:“你先停下,我有話說?!?
莫千里見他神情堅定,這才慢慢停了下來。一站住他便劇烈地咳喘起來,臉上已紅得滴血。
時間緊迫,柳清歡又吃了一顆療傷丹后,將小蹄角獸放了出來。
“我們就在這里分開跑吧?!绷鍤g道:“這事本與你無關(guān),就不要牽扯進(jìn)來了?!?
莫千里剛想說話,又被柳清歡接了過去:“之后的路我自有辦法?!?
莫千里看了看眼淚汪汪依著柳清歡的小蹄角獸,又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到他一向主意多,便放下一半心:“那行,你保重,回頭我們昊元城見。”
柳清歡點(diǎn)頭,兩人不再多說,逃命要緊。
柳清歡騎上變大的小蹄角獸,對莫千里一抱拳:“保重!”然后拍拍初一的頭,初一撒開蹄子便沖了出去。
他回頭,見莫千里朝右邊去了,才嘆了一聲,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他能有什么辦法?面對元嬰修士的追殺,任他插雙翅膀,也是逃不了的。
不過是不想莫千里與他一起枉送了性命而已。要不是小蹄角獸與他生死共存性命相依,他都想將它送走。
他輕輕撫摸著小蹄角獸的頭,安撫著它的驚慌:“看你的了,初一?!?
升上二階的蹄角獸,其速比上品的飛行靈器還快。而初一感受到柳清歡內(nèi)心的焦慮,更是不要命地往前狂奔。
柳清歡默然地看著前方,一人一獸飛越過荒蕪的山丘,繞過茂密的雜樹林,向著不知道方向的遠(yuǎn)方奔逃。
途中也遇到過幾次其他修士,柳清歡也懶得回避,從他們面前風(fēng)馳電掣般跑過。
離半刻鐘不遠(yuǎn)了,柳清歡終于打疊起一點(diǎn)兒精神,順著小蹄角獸長長的白毛問道:“初一,你不是想給我看你新領(lǐng)悟的天賦嗎?”
羅一葉站在原地看著那兩個筑基修士一溜煙地跑遠(yuǎn),心里卻浮現(xiàn)出一絲蒼涼。
血緣親情,便是他身為元嬰修士,也不免心境起伏。
他三十年前無意中留下了一個血脈,就算那孽障再廢材、再怎么沒有行狀,以他元嬰修士的身份,總能保他一世平安。
誰知孽障整天除了斗雞走狗玩女人外,還覺得被他管著不自在。趁他出遠(yuǎn)門,偷了他放在寶庫秘室中的冰晶雪蠶絲斗篷,便溜出了天刀山。
外面的世界之殘酷,又豈是有他庇護(hù)的天刀山可任由那孽障作威作福。再加上用靈藥硬催起來的虛浮的練氣八層修為,沒等他回門派,便接到了其命殞的消息。
等他追查到案發(fā)之地時,連根尸骨也沒收著。
他的這股怒火已經(jīng)憋了十幾年,就算不是那小子殺的又怎么樣!
不過對方既然是文始派的弟子,又報上明陽子的名頭,不管真假,他作為天刀山的唯一一位元嬰老祖,卻要防著明陽子拿此威脅天刀山。
天刀山只是一個新建立的中小門派,建派至今只有幾百年,跟文始派那樣的擎天巨擘完全沒有對抗的本錢。
加上文始派跟其他門派又有不同,對門下弟子一向極為護(hù)短,所以他不得不留有一分顧慮。給其半刻鐘逃命也算仁至義盡,便是明陽子找上門來他也有說頭。
他抬頭望望天,半刻鐘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