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卿聞,臉色驟然變得煞白,而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那笑容中,蘊含著太多不為人知的苦澀,又帶著幾分蒼涼與明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非要黃泉鬼胎降世,才允許司徒一族離開。”
“這么說來,這黃泉鬼胎是你為她準(zhǔn)備的,讓她以萬鬼之王的身份復(fù)蘇?!?
“原來是我想岔了,我還以為你自己想成為黃泉鬼胎呢,卻沒想到是為她作嫁衣?!?
林風(fēng)眠等人心中也不由掀起驚濤駭浪,萬萬沒想到司徒一族的血脈誓內(nèi)容居然是這個。
原來黃泉鬼胎降世才是司徒一族離開神魔古跡的條件,怪不得不敢形諸筆墨。
所以司徒一族那些入魔弟子在最后都會前來神魔古跡,以自身力量供養(yǎng)黃泉鬼胎?
司徒彥眼中滿是追憶,語氣幽幽道:“你倒是不傻,沒錯,黃泉鬼胎不是你們能染指的?!?
“當(dāng)年我發(fā)現(xiàn)仙兒被困自己死去的身軀之內(nèi),便布下這神魔煉鬼陣,以眾生為祭品,培育黃泉鬼胎。”
他指著黃泉魔樹上的血紋,不無得意道:“你們知道黃泉魔樹上的血紋有什么用嗎?”
“那是我刻畫的喚魂魔紋,在培養(yǎng)黃泉鬼胎的過程中,一點點將仙兒的神魂從死去的軀體抽出,轉(zhuǎn)移到鬼胎之上?!?
“但我沒想到她體內(nèi)的力量如此強大,耗費了無數(shù)歲月,我自己都熬不住了?!?
“所以我只能讓你們這些后代繼續(xù)為我守護她,直至鬼胎降世,仙兒復(fù)活?!?
“如果不是瓊?cè)A橫插一腳,兩千年前,仙兒就應(yīng)該復(fù)活了,給司徒一族滔天富貴?!?
“但等我借助此身蘇醒之際,黃泉魔樹已經(jīng)被毀,鬼胎覆滅,仙兒的神魂消散?!?
“我萬載的謀劃功虧一簣,連子孫后代也痛恨我,我也只能徐徐謀之,潛伏至今?!?
司徒彥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執(zhí)著道:“這一次,沒人能阻擋我復(fù)活仙兒!”
“誰來也不行!”
司徒公卿聞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司徒靖,老夫本以為你雖然渾蛋,但也算個梟雄?!?
“誰知道竟然如此窩囊,作為你的子孫,我真是深感恥辱!”
司徒彥冷漠道:“司徒公卿,成王敗寇,你還是乖乖成為仙兒的養(yǎng)分吧!”
司徒公卿冷冰冰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
“老夫從來不怕死,既然你有把握,我成全你又何妨?”
話音剛落,他果斷將全身血氣和力量主動送給黃泉魔樹,滋養(yǎng)那鬼胎成長。
那血氣和力量如同奔騰的河流,源源不斷地涌向黃泉魔樹。
“老夫只求黃泉鬼胎降世,司徒一族能夠重獲自由,為此我能不惜一切代價?!?
“你以為老夫是圖謀長生不死,卻不知道我早已經(jīng)做好以自身血祭的準(zhǔn)備?!?
“老夫本就沒想過活著出去,畢竟殺了瓊?cè)A的弟子,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至于你們誰笑到最后,都與老夫無關(guān)!因為不管如何,老夫都贏定了!”
“不過司徒靖,老夫還是最期待你輸?shù)靡凰?,因為你這種人,不配贏!”
“你注定一無所有,這是司徒一族對你的詛咒,哈哈哈……。”
司徒彥臉色難看至極,咬牙切齒道:“你給我閉嘴!”
他此刻才明白為什么司徒公卿要將黃泉劍宗弟子分為幾類,配備不同的令牌。
族中既有全程參與此事的族人,也有從未沾染此事的族人,更有被找借口調(diào)離的族人。
原來這老鬼是做了好幾手準(zhǔn)備,各方下注。
不管最后誰贏了,都能為司徒一族留下血脈。
如果不歸至尊守信,他能成為黃泉鬼胎,那他就能庇護司徒一族在歸墟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