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八層會議室,祁宸衍正面無表情的聽那些老古板對人工智能這個項目的反對和排擠。周一的投決會顯然是沒能把項目定下來的,不過也很正常,這樣大的投資項目,在這個年代又具有非常不確定性,要想一次會議就定下,那才是不可能。雖然已經有很多企業(yè)把眼光放在了人工智能上面,也有很多研發(fā)團隊在研發(fā),可更多的人終究還是帶著觀望的,甚至不太看好的心態(tài)。畢竟,誰知道技術的研發(fā)需要多長時間,十年,二十年?更多人的目光能看到五年后就已經不錯,再朝后看,不說有沒有那個長遠眼光,大家都會覺得沒有必要。真如果五年后這項技術有了明顯的大的發(fā)展,再去分一杯羹不是更好?那時候,不管投資還是風險都會小很多。何必現(xiàn)在花大錢去冒那個風險?就算祁宸衍再怎么篤定沒有風險只賺不賠,再怎么告訴他們未來屬于人工智能,很多人也不會相信。更何況,祁宸衍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誰會相信一個小屁孩?只不過因為祁宸衍說話做事的風格非常成熟,臉一沉也的確能威懾人,周身氣度倒是跟尋常少年完全不同,談起他們說的任何項目,都比他們見識還要豐富,想法還要成熟。所以這些天接觸過后,很多一開始對他抱著看笑話心態(tài)的人也慢慢開始謹慎。今天的會議是最后一次投決會。陸則儒和陸氏幾位高層也出席了。就好像祁宸衍說的,為了分擔風險,讓陸氏和薄氏共同出資。而經過這幾天的了解,和跟祁宸衍的溝通,陸則儒對這個項目倒是非常有興趣。所以,昨天祁宸衍私下跟陸則儒聊過了,商量了對策。如果今天薄氏那幾位不肯讓步的老頑固還是一如既往反對,那他們就只能用激將法了。最后就讓陸則儒出面,宣布陸氏全資攬下項目。不過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薄氏的人還是不愿意,那也沒辦法。到時候只能陸氏接手。所以會議進行了一天,再次陷入僵局,薄氏眾人分歧沒有辦法調和的時候,坐在左上首位的陸則儒啪的一聲將手中文件拍在桌面,冷笑開口,“行了,一個項目談了多少天了?你們不嫌累我還嫌累呢?一個個優(yōu)柔寡斷的能成什么大事?”上首薄于臣淡眼看向他,陸則儒對他諷刺的笑,霸氣道:“你們薄氏要是確實膽小害怕沒有錢,那就別投了,這個項目,我陸氏投了!”他的話落,本來就安靜的會議室更是安靜得針落可聞。薄氏眾人面面相覷,陸氏幾位高層也僵硬扯唇。陸則儒都懶得管他們,直接看向坐在薄于臣右邊的祁宸衍:“小祁啊,從下周開始,你就去陸氏,這個項目交給你全權負責?!逼铄费埽骸啊辈皇?,我們最開始好像不是這么說的吧?他微笑:“陸董,我還得去上學呢?!薄澳氵@水平還上什么學啊,那些老師能教你什么?”陸則儒顯然不信他:“你聽我的,來陸氏,到時候成立的新興公司你全權負責,只要你來,股份你想要多少我們都可以商量?!北∈掀渌耍骸埃俊睋岉椖坎凰?,還搶人是吧?薄于臣也略顯好笑的看著陸則儒:“當著我的面就搶人,這過分了吧?”“這不是你們薄氏沒魄力沒膽子?”陸則儒呵呵:“也是,薄氏薄氏,日薄西山的氏,也能理解。當然不如我們陸氏,大路朝天未來光明燦爛。”眾人:“……”陸則儒:“所以既然我陸氏全資,小祁跟我走有什么不對嗎?”薄于臣臉色也沉了下去,他目光掃向在場那幾個一直反對的薄氏股東,實際也是他薄氏支脈的叔伯,勾唇冷笑:“確實是,日薄西山了?!蹦菐孜槐〖胰四樕查g更加難看。陸則儒不管他們薄氏自己人怎么說怎么想,他只繼續(xù)道:“行了,這個項目既然以后跟你們薄氏沒關系了,那這會就到此為止吧?!闭f著起身,再次朝祁宸衍:“小祁,你跟我來,我……”話還沒說完,祁宸衍忽然像被什么刺激到似的,驟然起身,因為速度太快動作太大,椅子在地面刮出刺啦聲響。陸則儒一愣:“也不必這么激動……”然后,就見祁宸衍轉身朝會議室外面跑,速度極快,會議室的門隨著他推開關上,砰砰兩聲,震得眾人心跳加速。什么情況?這下就連陸則儒都茫然了,和薄于臣對視。薄于臣蹙眉,也想不到祁宸衍這忽然的舉動是為什么?可這孩子是星星最愛的人,不能出事。所以他開口,“今天會議到此為止?!比缓?,不再管會議里那些人什么表情,起身跟了出去。陸則儒:“?”祁宸衍確實什么也顧不得,那瞬間的疼,讓他很清晰的感知到時星出事了。應該是摔倒了??稍趺磿鋈凰さ沟??這個時間她不應該在家里嗎?不會是洗澡的時候滑倒了吧?那多危險!他心亂如麻,一邊飛快朝電梯那邊跑一邊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響了,沒有人接。他更著急,進了電梯后急急按下電梯鍵。樓下,時星被推倒后,抬頭就對上安明虞憎恨的眼神。瞳孔微縮,她盯著安明虞沒有說話。“是你勾引了薄于臣是不是?”安明虞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帶著恨意的眼中布滿血絲:“你以為你長得像我,你就能勾引薄于臣嗎?他愛的人是我,你算什么東西?”說著話,她彎腰靠近時星,聲音放低,“我警告你,你給我老老實實離開他,現(xiàn)在滾,要多少錢我都給你,算是對你過去的彌補??扇绻氵€要繼續(xù)犯賤,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時星皺眉,動了動手和腳腕,疼得眉心收緊。她抿唇,抬眸和安明虞對視,倒是很平靜:“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安明虞瞇眸:“你什么意思?”時星深呼吸緩了緩疼痛:“意思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要勾引薄于臣。所以,我也沒有什么離開他的必要?!薄澳阋詾槲視??”安明虞冷笑:“安明瑤,你裝什么清高?你不就是恨我,想報復我嗎?”“可我本來就不是故意推你下水的,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你憑什么怪我?”時星聞倒是覺得可笑:“安明瑤命不好,她為什么能當安家大小姐?而你只能做見不得人的私生女?到底是誰命不好,是誰想要逆天換命,所以做下缺德事?”她平靜看著安明虞:“我理解你的委屈,也理解你想要得到一切的想法,可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對安明虞的認知,時星早已經很清晰。所以也沒有太多難受的情緒。安明虞覺得自己終于確定時星的身份了,她果然是安明瑤,果然沒死。那瞬間,癲狂幾乎將她好看的面容都扭曲,她咬著牙:“你果然是來報復我的……”時星懶得再跟安明虞說什么,她又試了試,想試著起身。安明虞看著她的動作,瞇眸,忽然冷笑著彎腰,低到她耳邊:“安明瑤,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你要是不知好歹,啊——”威脅的話隨著短促的尖叫,再戛然而止。祁宸衍修長手指正卡在安明虞喉間,手背青筋浮起,迫她從時星身邊退開。五指微微收緊,他略帶喘息,卻目光如霜的盯著瞬間漲紅了臉無法呼吸的安明虞。聲音平靜,聲線卻明顯冷酷:“那你就先去死?”安明虞說不出話,拼命掙扎著,拍打著祁宸衍的手想讓他放開。他卻紋絲不動,只手指不斷收緊,神色越來越冷。怕出事,時星啞聲叫他:“阿衍……”祁宸衍目光一晃,回神,毫不猶豫的將安明虞扔開,像丟垃圾。她像個破布娃娃似的摔倒在地,痛聲嘶啞。祁宸衍已經抱時星起來,心疼至極,“別怕,我們去醫(yī)院?!闭f著轉身,卻在那一刻對上不遠處,薄于臣淡漠的視線。夜風如水,他站在薄氏門前階梯上,沒有絲毫情緒的望著他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