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徹底靜了,音樂聲都停下。賀昇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所有人心慌,可也有人偷偷拿出手機(jī)拍照錄視頻。時玥被他扯著頭發(fā),痛到眼淚直流,“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昇哥哥,我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做?”賀昇冷笑:“那你讓人綁架宋之泊的女人,是想做什么?”時玥瞬間驚悚的睜大眼:“我,我……賀昇忽然拍了拍她的臉,“本來還想著,跟你慢慢玩,可看來你心急得很?”說完,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朝外去。“你放開我,我什么都沒做,我,我就是想嚇嚇?biāo)薄熬任遥让贝丝痰馁R昇讓時玥想到那天在游輪上,又甚至比那天還要可怕。時玥徹底害怕了,她拼命掙扎,朝四周的人求救。然而沒人敢?guī)退?。開玩笑。他們都不過是娛樂公司的打工人,雖然賀家在比不上祁家,可比他們那都是踩螞蟻啊。所以大家都只能眼睜睜看著時玥被賀昇拖走。然后偷偷議論:“賀少爺說的時星,是我們認(rèn)識那個時星嗎?”“是吧,祁家那位太子爺?shù)睦掀?,最近總在熱搜刷屏的那位。”“臥槽,這什么錯綜復(fù)雜的感情糾葛,以前這位賀家少爺不是最討厭時星的嗎?”“這叫什么,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我最愛的是她?”“那時玥怎么回事?”“嘖嘖,聽起來是時玥找人綁架了誰想做什么,所以惹怒了這位賀少爺?!薄八偭税?,怎么想的啊?”“我以前還以為賀少爺真有多愛她呢,呵呵,她可真是會裝?!薄耙艺f,這些有錢人還是太有錢了所以沒事做,一天天的光想著怎么找事了。”“……”眾人在酒吧里議論紛紛時,賀昇已經(jīng)把時玥拖上了車。發(fā)動車子,朝著京中的方向去。時玥不斷拍打著車門,哭著求賀昇放過她,她真的什么都沒做。賀昇不為所動。他腦海中閃過的全是之前昏迷看到的那些畫面。一切的開端都是因?yàn)闀r玥,如果不是時玥的那杯酒,時星不會和祁宸衍在一起。后來,如果不是時玥放火,時星不會受傷。賀昇甚至懷疑,時星現(xiàn)在忽然改變這么大,是不是因?yàn)闀r星也看到了那些畫面。他把時玥帶到了京中。這時候,京中已經(jīng)放學(xué),空蕩無人。舞蹈室更是格外安靜。把時玥扔進(jìn)舞蹈室的時候,賀昇忽然有些恍惚。他回憶起很多年前,那時候時星每天放學(xué)都會到這里來練舞,他跟來等她。她跳舞很好看,可他討厭她跳舞,他不想讓別的人看到她跳舞的樣子。所以他總是不斷告訴她,別t跳了,她的舞跳給他一個人看就行了。然而時星不是那么聽話的人。表面安靜乖巧,實(shí)際上倔強(qiáng)得要命,任由他罵,其實(shí)就是不想理他。所以他總是格外不耐煩。他覺得應(yīng)該讓她知道好歹,別仗著他喜歡就任性,他可不會慣著她。賀昇唇瓣抿得緊緊的。其實(shí)時星還是喜歡他的吧,只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用對方法。讓時星以為他討厭她,所以才會慢慢遠(yuǎn)離。只要他讓時星知道,他喜歡她,真的很喜歡,時星肯定會重新回來他身邊的。畢竟時星對祁宸衍,也不過就是感動,是愧疚罷了。想到這些,他看向被他推倒在地的時玥,唇角慢慢勾起,陰惻惻道:“既然你是這一切的源頭,那就先解決掉你好了?!睍r玥眼眸睜大,爬起來就想跑,賀昇揪住她頭發(fā),一腳踹上她膝彎。時玥尖叫著再次跪倒下去。賀昇低頭靠近她:“只要解決掉你,星星就會知道,我是真的愛她。”他捏住時玥的臉頰,看著時玥眼底浮出的驚恐,輕笑:“怕什么,這都是你對她做過的事,是你應(yīng)得的結(jié)果。”那時候,星星也是很害怕吧??伤矝]放過星星。賀昇扔開她,偏頭看向舞蹈室里。這兩年舞蹈室沒有什么人用,堆滿了雜物。而這些雜物上有明顯的油味兒。很明顯,這是時玥為時星準(zhǔn)備的。賀昇冷笑起來。外面,祁宸衍時星和宋之泊沒有下車,只是看著賀昇把時玥拖進(jìn)京中,宋之泊有些茫然,“他帶時玥到這里來做什么?”祁宸衍垂眸揉捏著時星的手,涼涼勾唇:“大概是他覺得,到了他表演追妻火葬場的時候了吧?”宋之泊:“?”時星也扯了扯嘴角,“阿衍是不是總背著我偷看番茄小說?”祁宸衍輕嗤,屈指輕彈她額頭:“祁星星,我會上網(wǎng)?!彼沃磳@倒是贊同,“確實(shí),我速可快了,什么梗他都知道?!睍r星“哦”了聲,“所以他嘴毒?!逼铄费芾浜牵霸趺?,毒他你舍不得?”時星瞬間微笑,雙手合十,“請蒼天,辨忠奸?!逼铄费鼙凰盒?,捏捏她臉頰,“就你調(diào)皮。”前排的宋之泊看著,默默移開目光。喉結(jié)輕滾。他的人已經(jīng)去找姜晚熙了,也不知道找到?jīng)]?雖然他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再動搖,可這一刻還是有些克制不住,想自己去找她。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她……正想著,瞳孔一縮,看向遠(yuǎn)方天際,“起火了!”那應(yīng)該是起火了,頃刻間,那方天空都有些發(fā)紅。時星下意識顫了顫,祁宸衍握緊她的手,沉聲:“報(bào)警?!彼沃矗骸皥?bào)警?”祁宸衍:“有人縱火行兇,不報(bào)警看著嗎?”宋之泊瞬間反應(yīng)過來。臥槽,不會是賀昇在放火吧?他不敢再耽誤,拿出手機(jī)撥打報(bào)警電話,“那我們要去救人嗎?”祁宸衍沒回答,只側(cè)身將時星摟進(jìn)懷里,輕拍她后背,“寶貝,別怕。”時星揪著他的襯衣,緊緊閉上眼。腦海中是漫天火光,火苗席卷把她淹沒,她在火焰中掙扎,劇烈的痛感直到麻木,連求救的聲音都發(fā)不出。是她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的時候,舞蹈室的門被人狠狠踹開,他不顧一切沖進(jìn)來……時星抱緊了祁宸衍,身體微顫。祁宸衍不斷拍著她的后背,輕撫她的頭發(fā)哄著她。目光冷冷的看向車窗外,看著那片被染紅的天。救人?那時候,又有誰去救他的星星……祁宸衍目光漆黑,冷如寒霜。反正這火是賀昇放的。他們狗咬狗,他為什么要救人?沒有加把火,已經(jīng)是他的仁慈了!~而宋之泊報(bào)完警,接到另一個電話,姜晚熙找到了。只要知道下黑手的人是時玥,要找姜晚熙就容易得多。時星甚至慶幸?guī)ё呓砦醯氖菚r玥,如果真是安家人什么的就會麻煩很多。而時玥是通過時陽找到幾個在賭場混的小混混,給他們錢讓他們綁了姜晚熙,帶到了南城那邊的城中村。宋之泊過來找賀昇的時候,就讓他的人同時去找姜晚熙,分頭行動不敢耽誤一點(diǎn)兒時間。也顧不得起火不起火救人不救人了,宋之泊忙跟祁宸衍說了聲,“三哥,我先去找姜姜?!彼f完就下車,上了另一輛車讓人開車去南城那邊。然而到了那邊沒見到姜晚熙。他的人在他來之前把姜晚熙救了出來,姜晚熙不顧他們的阻攔,已經(jīng)離開了。宋之泊站在夜色中,聽見保鏢說的話,沒有反應(yīng)。直到手機(jī)又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碼。他想到什么,忙接起來。然后聽見她的聲音,“宋之泊?!彼巫硬醋齑絼恿藙樱靡粫?,問她:“受傷了嗎?”姜晚熙聲音有些啞,輕聲回答:“沒有,他們沒對我做什么?!薄澳蔷秃谩彼沃刺崞鸬男姆帕讼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就算有滿腹的話也不適合再說。她連這樣的時候都不肯留下見他,還能說什么呢?姜晚熙一時間也沒說話。好久,安靜得快要窒息的時候,宋之泊終究還是沒忍住,低聲開口:“對不起,是我沒保護(hù)好你……”“跟你沒關(guān)系。”姜晚熙打斷他,聲音也依然很輕:“宋之泊,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彼沃次罩謾C(jī)的指骨微微發(fā)白:“姜姜……”另一邊,姜晚熙已經(jīng)坐在車?yán)?,前往機(jī)場。她借了司機(jī)的電話打給他,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霓虹,聲音很啞,“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跟我媽媽去寺里,遇見過一個老師父,老師父說,我的名字取得不好,晚熙晚熙,音同惋惜?!薄拔夷菚r候還不太懂這意思,可我媽媽很生氣,她罵了老師父幾句拉著我就走。一路上還在念叨,說回去就給我改名字……然后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一輛車撞過來,她推開了我……”其實(shí)在遇見宋之泊的第一眼,她就認(rèn)出來了宋之泊。當(dāng)年那輛車是宋之泊父親的車。她后來常常偷偷去宋家別墅區(qū)外,好幾次看到了他。姜晚熙彎唇,眨了眨眼,“六年前在玉山古鎮(zhèn),你給我買那個,說要讓我一生甜如蜜糖的時候,我其實(shí)就在想,那個老師父說的是對的。我這名字的確取得不好,我這一生大概注定是要惋惜的?!薄八沃?,我不會再回頭,你也是?!苯砦跏种冈谲嚧拜p畫了兩條平行的線,眼淚落下來,聲音平靜,“再也不見,宋之泊?!彼龗炝穗娫?。窗外的霓虹光都落進(jìn)她眼睛里,卻沒有辦法讓她眼眸明亮。可宋之泊從未做錯什么,他應(yīng)該有他的太陽。她把車窗上的線輕輕抹去。宋宋,你要幸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