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李青云心里泛著冷意。這些娘娘廟所出的圣女,可都不是善茬,就像林書生家中的那位圣女寡婦一樣,連自己的兒女都下得去手,又豈是賢妻良母。而且她們都是從娘娘廟出來的,李青云自能看得出,一個個妙齡少女其實已非自己,而是一具具被“改造”過的過渡母體。每個圣女體內(nèi),都有一縷令他都忌憚的古怪氣息。這縷怪異氣息的存在,的確帶給這些圣女極為活躍的生命元力,還有遠超常人的生育欲望,或就是她們所謂身具“多子妙相”的背后隱秘。即便李青云有些想法,欲要以生覆死,于無路處辟前路,重覓己身之道,也不可能將這些所謂的圣女娶回家。誰又知道這里的娘娘廟,即道權(quán)體系盡頭的“昊天”,又在圣女們體內(nèi)種下其他什么未知的東西。他是來尋找自己的道路的,不是要玩火的。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那算怎么回事!“公子,我身具多子妙相,又攢下一筆積蓄,正好能助你重振家門,何不……”打頭那頂紅轎子的漂亮圣女叫霓兒,聽到李青云的婉拒之意,頓時有些急了,主動揭簾勸說,將自己那窈窕玲瓏的身姿盡顯眾人的眼前。她是現(xiàn)在的第一頂轎子,若是看上了那位男子,自是可以優(yōu)先挑選。面前的書生風采太出挑了,以致讓這位圣女忽略其他缺陷,有幾分志在必得之勢。前面不遠處的趙家大門前,中年早衰的趙父,還有趙平之幾兄弟,看到圣女主動爭搶那剛搬來的李書生,頓時羨慕嫉妒不已?!暗?,這李書生的出現(xiàn),不會讓我也失去仙福大機緣吧?”趙平之妒火中燒,相當不安。趙父有些惡毒地低聲說道:“書生就是一副好看的皮囊罷了,為父看來,他卻是生火衰微,是個冷爐子,當是中看不中用!你且看他,那么漂亮圣女在前,他的眼神也沒有一絲的變化……”趙平之點點頭,心里總算安定幾分,同時又難免幸災(zāi)樂禍。嘁!冷爐子!這種人無論在哪里,都是低等人、廢物好吧,不像我趙平之,每日早起,都是一那啥來著。趙家父子的低語聲,自然被李青云聽在耳里。他心念一動,便失落與遺憾地朝那熱情過分的圣女霓兒,搖頭輕嘆:“我家遭了惡人,我雖逃出,但卻也落了邪惡的詛咒,現(xiàn)在這身子骨,沒個調(diào)養(yǎng)幾年,恐怕是……”白袍美婦圣使,眸中便是異芒閃爍,在李青云身上來回掃了幾遍,艷麗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的惋惜,還有油然而生的厭冷。她心中暗道:還真是個冷爐子,白瞎了這玉秀俊貌!圣使便朝霓兒等心動的圣女使個眼色,傳音說道:“冷爐子,是遭天棄之人,于爾等修行無益,進他家門,不過白白浪費爾等青春,走吧!”“可惜了……”霓兒等圣女一聽,頓也是熱情迅速褪去,放下簾子,輕輕嘆氣。在九子天,越強壯越能生的人,才是被“天”垂青的福祿之子。而“冷爐子”,則是天棄之人,位居眾生鄙視鏈的最底層,連貧民與乞丐都看不起他們。圣女也沒料到,她們看上的李書生,竟是個冷爐子呢!“上天”總是不會讓一個人太過完美的,所謂福不能太滿,就像這書生李青云,長得豐神俊逸,風采卓然,但卻是不能生的。“起轎……”圣使淡然的命令聲中,一長排的大紅轎子頓時繼續(xù)移動起來。。3。,再沒有圣女,為李書生揭簾子。帥又不能當飯吃!面攤附近的民眾,聽到書生自曝其“病”,不由也嗡然議論起來,指指點點,明顯對李青云有鄙夷輕蔑之色。冷爐子,也就比不能人道稍微好一點,都是廢物人……“唉,李公子你怎么會這樣呢!”攤主老趙也為李青云惋惜起來,同時眼底也有一絲鄙夷之色。似懂非懂的趙女,卻忍不住為公子傷感起來?!鞍?,此生如浮萍,飄如陌上塵。我對仙福是指望不上了,也就茍且余生罷了……”李青云輕嘆一聲,在桌上擲下面錢,默默地朝剛買下的李宅走去。既是以生覆死,重活一世,以求死木出芽,那便融入得更徹底些。一時的“委屈”,換來長久的安寧,省去一年年的圣女叩門,豈不妙哉!眾人嘲諷與輕蔑的注視中,他那俊逸的身影,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孤獨,寂寞?!肮印壁w女看著這一幕,竟是心中一酸,舉袖抹起忽然涌出的眼淚。老趙看了女兒一眼,搖搖頭,卻是沒有說什么。這,就是命!“既然是以生覆死,那娶妻納妾,終究難免,但此身也只會按自己的心意與眼光,去尋覓適合的女子,而不是任由此界的九子天,操弄一切眾生……”李青云不疾不徐地走著,跟在紅轎隊伍的后面,走向宅子。對于接下來怎么融入九子天,他自有一番計劃。首先來說,暫時就要遠離娘娘廟等此界的道權(quán)體系,以免意外暴露“外魔”的身份。其次,他既是普通人,落魄的書生,那就要找一個符合這個身份的活計營生,像一滴水般,無聲地融入這方其實極不簡單的大千世界。最后,自是要娶妻納妾的,魂尸雖是個冷爐子,但不燒,豈不是永遠沒有“生還”的希望!這時,前面的紅轎隊伍又停了下來,剛好停在李宅隔壁的趙宅門前?!摆w氏平之,氣盛血旺,又一身童子之功,殊為難得……”最前面的白袍美婦圣使,愉悅的妙音響起。她看著趙家門前的少年趙平之,見其確實不錯,便含笑頷首鼓勵,然后對身后的紅轎子說道:“霓兒,還有各位丫頭,這位趙小郎君,還是不錯的,誰若心動,便直接落轎吧!”打頭紅轎的圣女霓兒,還沒完全恢復(fù)心情,便是沒興趣地搖搖頭。那書生雖是冷爐子,但也是俊得過分的冷爐子,這趙平之與書生一比起來,怎么看怎么俗氣。無趣!霓兒看不上,后面接連十幾座紅轎子也瞧不上。也許都多少有珠玉在前,瓦礫就徹底無光的感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