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兄這次的人情,貧道記在心里,往后若是有空,不妨來瑯天洲廟走走,貧道必盛情以待!”李青云接過寶誥,也順便表達對龐晟的謝意。隨即就徑自展開手中論評寶誥。“有空龐某定來叨擾!”龐晟一喜,然后識趣地輕步退下。李青云看向?qū)氄a,只見上面列著三十六殿的所有論評,每一位圣祖打的中評還是下評,論評的依據(jù)是什么,都記在上面。他的目光,卻是首先看向太上殿那一列。一連串活的死的太上圣祖的尊諱,就顯現(xiàn)出來了。白:中評,身份清白,足可期待!玉虛:中評,才情蓋世,不墮必雄!聞良:中評,潛龍出淵,或躍在天!云倉:下評……李青云在十幾個太上殿圣祖的名號中緩緩掃過,最后目光定在玉虛、聞良之上。直覺告訴他,這兩位應(yīng)該就是傳遞“救命”信號的活人。而且玉虛與聞良二者的論評,也頗值得回味。一個不墮必雄,一個或躍在天,細品之下,都蘊含有深意??!也許,是想給李青云傳遞一絲隱晦的警告,順便賣個好?!按毜雷叱瞿且徊?,若兩位還在,拉你們一把又何妨!前提是,祂能不那么快吃了你們……”李青云輕嘆一聲,默默記住這兩個名字。至于其他名號,記之無用,不過都是一群空殼罷了,全是祂的一絲意志在操控,糊弄所有道君。殿中與這兩位的剎那對視,他也從兩者根身上看到一絲“熟悉”的氣機。若是沒有猜錯,玉虛、聞良也曾經(jīng)獲得那霧墳凈蓮,也從葬淵中喚醒自己的魂尸,尋機脫淵而出。因為兩者身根果的氣機,都帶著萬古魂尸的味道。很顯然,玉虛、聞良兩位當是合魂尸之身,來證得第九果位!“如果需要合魂尸之軀,方能證得身根果,那太上殿道影寥寥,也就可以理解了!”“這也表明,絕大部分的道君,從凡世陰神、陽神兩境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與身根果注定無緣!”“阿黎、妙璇、祝玉妍等人,亦是如此……”斷了第九果之路,也就絕了后面的大境“昊天”的可能!看清真相后,才知大道無情,絕情。李青云念及這里,不由又是搖頭嘆息?!敖K究入我三清,才是正途??!”接著,他又重點在寶誥上,圈出“印象印刻”的諸殿圣祖。這些似乎都對他頗具敵意。最后,李青云收起寶誥,起身打算離開祖廟。但走出房門那一刻,他又心念一動,停了下來。一絲神念溢出,光明正大地游掠到鄰近的三等會館。此處,是梅蕊圣尊的臨時居所。剛好她也在,正有些玉容泛愁,在屋中輕挪蓮步,來回走動。她的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帶來的兩個吼天境手下,當早已獻了出去。李青云的神念,立刻就被梅蕊圣尊察覺?!懊啡锏烙眩毜勒撛u已過,卻是要先走一步!”他禮貌性地告知一聲。梅蕊那絕美的容顏上,便露出幾分笑意:“想不到青云道友先是被有意冷落,后面卻緊鑼密鼓,兩三日便走完諸殿!論評結(jié)果如何,能否滿足我的一絲好奇心?”李青云隨意說道:“只能說湊合著通過了,半數(shù)中評,半數(shù)下評,下一個十年之期,大致是穩(wěn)的?!泵啡锉阌行┝w慕:“恭喜你了!”“哎,我禮數(shù)不到位,卻是有些難了!”“祝你好運吧!”閑扯兩句后,李青云便灑脫地走出奉圣殿會館,又通過傳送陣離開祖廟虛天。從祖廟下來,他并沒有立即離開古圣洲。而是在萬年館,包了一個偏院,在那院中梅花之下,煮泉沏茶,甚是逍遙自在。當天晚上。李青云盤坐客房之中,又沏了壺茶,并在玉案對面擺了一排茶盞,也就六七個吧。子時剛至,房中燈影忽地微微扭曲,有一絲幽風掠入,緊接著玉案前就多了一道身影。來者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袍,連頭都隱藏在黑袍之中,謝絕外人的神異窺視。“你果然來了,先來一杯清茶?”李青云靜坐不動,只是微笑抬手,示意黑袍人飲茶?!翱磥淼烙呀褚乖L客不少啊,不過我還是第一個敢來的!”來者聲音含糊不清,以神異扭變了諸音諸感,顯得極為謹慎小心。黑袍人持盞朝李青云示意后,便是一飲而盡,接著說道:“我的來意,道友心里有數(shù),還請不吝賜教,將那玄法誦念于我!”“不急!”李青云好整以暇,如姜太公釣魚,“世道腥臭,黑暗無光,貧道也是偶得此法,能否助道友脫離苦海,也是未知?!薄暗糁皇翘颖芴鞕C,還是有立竿見影之效的!道途、性命兩者無價,道友又拿什么來換?”他目視黑袍人,雖被其氣機阻隔,但也知道此人是誰。只是貧道手里,沒有免費的午餐,哪怕是祖廟諸殿之主!黑袍人聞,猶豫片刻,便是嘆息:“你有此法,又走素食一路,我這里的東西你必是看不上眼了。你我就明擺著說吧,往后洲廟述職,在我這里必是中評,另外只要你打招呼,其他人也好說!”李青云便微笑舉盞:“善!”“你且附耳聽來,貧道先傳玄法十二章,后續(xù)再說……”無形的漣漪,便在兩人之間不斷泛起?!罢媸菬o上玄法也!”片刻后,黑袍人滿意地起身離開。此人剛走不久,屋中燈影再次跳動,那玉案前,又坐著一位新來的黑袍人?!暗烙?,請先飲此茶……”“往后在吾道權(quán)權(quán)限中,可為道友開便利之門……”“善……”如此來來去去,玉案上這邊的七個茶盞,已有六個動過。六個黑袍人的身份,李青云都是心知肚明,都是那卷論評寶誥上極具份量的大佬。最后一個杯子,李青云等到黎明初露,也沒有等到來人。便是哂然一笑,揮袖抹去一切痕跡?!盁o膽之輩,又豈有福分,得貧道的三清妙法……”隨即,李青云退了房,與鮫人分身一路疾行,順利返回瑯天洲廟。從今往后,誰又敢說,貧道在祖廟是毫無背景之人!以后的述職論評,基本是穩(wěn)了。更在危祖天的心臟地帶,扎進了幾顆鋒利劇毒的釘子。沒有人會甘心就死,淪為祂餐盤上的血食資糧的?,F(xiàn)行覺醒,又有膽子行這“叛祖叛根”之舉的,昨夜都來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