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李青云耗去六成玉清生氣!但女詭就更狼狽些,身上玉色異光,與開始相比,明顯黯淡大半,只剩薄薄的一層。“生靈,何不到此為止?我舍出兩百道天元氣,你且自去吧……”她睜開血眸,表情已經(jīng)不是“有趣”,而是極為凝重,以及一絲深深的恐懼。為何,面前的下位生靈,僅憑自身道行底蘊,就能將她逼到這等慘烈境地!此生靈不到恒真,勝似恒真?“不,貧道是誠心與你論道,不到最后一刻,你我又豈能真有論道感悟收獲?”這一回,李青云倒是說話了。但女詭覺得,說了等于沒說!“你論道有收獲,我卻要寂滅了!罷了,豈能在下位生靈面前,墮了恒真之圣威!”她露出極為“人性化”的表情,狠狠地咬咬牙,再次閉眼。不就是死磕么……九天后。供臺高處,一人一詭都已到了最終的“疲弱”之態(tài)。李青云耗去九成半的玉清生氣,僅剩一絲玉清本質(zhì),在頑強支撐。但宮髻女詭卻更慘,已經(jīng)“氣若游絲”!啵!李青云剛睜開眼,就看到對面的女詭,身上最后一點異光碎滅。此詭先是大驚大懼,接著仿佛徹底放下,雙眸中血紅漸漸散去,極美的面容似乎多了一絲“人”的意味,接著身上本已腐爛的道袍,開始無聲化為燃灰?!跋氩坏剑崾フ蘸阏?,竟會在論道中,輸給你這下位生靈!”她幽幽長嘆,似是釋懷。此時她的雙眸開始潰散,化為一縷縷黑色的腐塵,飄散開來,又轉(zhuǎn)眼消失?!霸瓉砗阏媸羌?,不滅是假,只有黑暗、扭曲、混亂、污染,才是永恒……”呼!又一陣腐塵怪風吹過,宮髻女詭的身影,便如沙塵般被吹散。一大片淡玉色的天元氣,飛散出來,在加速腐朽的廟堂中,到處亂竄?!盁o量天尊!”李青云也輕嘆一聲。心中卻是無喜無悲。與此同時,他身上本已搖搖欲散的微弱清光,忽地如同燈火重亮,一片似乎更純粹些的玉清微光散放出來。玉清本質(zhì),竟是果然增長一絲絲……“來!”他也就不再逗留,一聲敕令,那亂飛的大片天元氣,就乖巧無比地入了他的口腹。“兩百八十七道!不完整,但依然非??捎^……”一道道天元,如洪流般涌入生氣之脈,沖向混沌的盡頭,那小天門的虛影處!嗡嗡嗡!最后,那生脈盡頭,一連三扇小天門,幾乎同時凝聚,光芒璀璨。至此,李青云已經(jīng)打開五扇半的小天門。新開的三扇小天門,光亮度與凝練度,似乎比之前的兩扇,都要更強一些?!翱上?,此處圣照恒真靈臺,被蘇雨凰消磨過了,否則天元氣之數(shù),肯定超過三百道!”不過他也滿意了。因為玉清本質(zhì),又增長一絲絲。剛一煉化,他的視野就開始模糊起來。整座靈臺秘地,在以一種癲狂扭曲方式,迅速崩潰,化為腐朽的塵埃!下一刻。李青云回歸內(nèi)府,接著又退回現(xiàn)世。真身道行底蘊,能清晰感應(yīng)到,明顯增長一截。這一截,自然主要來自于玉清本質(zhì)的提升?!耙仓挥惺プ诸^的仙詭,才能給我足夠的壓迫感,使得我能最大程度地扮演與融入!”他對上品靈臺的渴望,就變得無比強烈了。“還好,今天,就是年末最后一天!馬上,就能迎來古陣門的靈臺星光潮涌……”一入仙詭天,就是半個多月過去。此時大幽現(xiàn)世,早已入冬,冬去春來,跨年在即。靈寶宗,年底這段時間,也變得非常熱鬧。宗門隆重舉行開府境的論道大會,以篩選出最強的開府境弟子,迎接明年三月的兩國斗法。各地靈寶道觀、洞天分脈,但凡有幾分自信的開府境修士,都紛紛趕回靈寶宗,在靈皇峰山門廣場上,斗法論道,一爭高低。境界越高,修士越是感覺到“運”的好處,如果能在宗門論道中勝出,最后又代表宗門與腐月宮修士斗法并且僥幸贏下,那必有格外的“收獲”。所以靈皇峰斗法臺上,靈寶的開府修士,這幾天是有些打出真火來了。機緣面前,誰又甘心讓出。此時斗法臺上。來自南幽鎮(zhèn)南靈寶觀,亦即南幽國師大人的阿黎,含笑屹立臺上,一身玄黑金線道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朝對面臉色蒼白的中年修士,微笑拱手:“馮師兄,承讓了!”那馮師兄不甘心,但剛才又被實實在在的打敗,也就只得勉強一笑,拱手回禮后,飛下斗法臺。南幽國師阿黎,憑借開府境九層的修為,已經(jīng)連勝八場。按照斗法規(guī)矩,她只要再贏下一場,維持九連勝的話,即可列入最強開府三人之一,明年可代表幽國,對決腐月宮的開府境修士?!皫熃?,好樣的!”見阿黎又拿下一場,臺下的李祚、阿虎與蒙山等南幽分脈弟子,不由哄然叫好,相當捧場,與有榮焉?!昂?!阿黎師侄,火法通神,根基雄渾,又為靈誨峰漲面子了……”臺下長老級別的觀戰(zhàn)席位上,滿頭白發(fā)的金丹長老藺為鑠,也起身笑著贊嘆不已。頗有長老風度。更似乎已經(jīng)從“喪父”的悲痛中,走出來了。而別人看不出的是,他的眼底深處,有一絲陰暗的光芒閃過?!澳侨说拇蟮茏樱阑詈?,又是上法開府,火法通神!那人,把最好的資材、法門,都給自己的弟子了吧……”“呵呵,那還說什么大公無私,問心無愧,還不是自私自利!”“腐月宮已經(jīng)暗中發(fā)出懸賞,凡提供幽國六宗斗法修士詳細修為資料的,或弄殘弄死諸境斗法修士的,都可以獲得大賞,陰神血、陽神血也不在話下……”“藺為鑠”滿臉笑容,看著臺上的阿黎,心念轉(zhuǎn)動。“阿黎師妹,我南宮震寰向你討教幾招!”此時,一名中年開府修士飛上斗法臺,此人相貌堂堂,散發(fā)出淡淡的雷法氣息。他一出現(xiàn),臺下就有許多弟子驚呼,議論。“南宮師叔不是據(jù)傳在閉關(guān),準備沖擊金丹破境么,怎么也來了!”“此等大事,又事關(guān)大機緣,南宮師叔又怎么待得住!”“師叔雷法高深莫測,前些年他就曾經(jīng)過山腳院落那片虛空,一念雷鳴,好強的道威!看來,阿黎師叔是遇到最強對手了……”南宮震寰聽到臺下的議論聲,面容微微抽了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