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購買比例不夠,要過兩天才能看到最新更新內容啦,抱歉qaq賀蘭瓷只好趁著天晴,卷起袖子和霜枝一起一本本將書攤開,放到院子里的麻席上晾曬,那些已經發(fā)霉或是紙張脆弱的她就只好再重新謄抄一本。
辛苦半天總算曬好。
活動了手腳和脖子,賀蘭瓷剛回房拿起筆練了練字,她哥賀蘭簡已經一陣風似的卷來,眉開眼笑道:“小瓷,寫完了沒……讓我看看,哪張是給我的?”
賀蘭瓷的代筆,不光是替賀蘭簡代寫文章,也代寫字。
所以當日賀蘭簡才會那么緊張。
賀蘭瓷寫完手里的,才隨手指了一張。
賀蘭簡立刻如獲至寶地捧在懷里:“小瓷,你這字寫得真是好啊?!?
賀蘭瓷敷衍地“嗯嗯”了兩聲。
如果他上次沒有把米芾和趙孟頫的字跡認混,她大概會信他是真心的。
當然賀蘭瓷并不知道的是,由于那日場面過于混亂,她當眾寫的那張字被人竊走,如今在黑市炒出高價,就連“賀蘭簡的字”也跟著水漲船高。
“還有什么事?”
“喏!”賀蘭簡喜滋滋把字收好,從懷里取出一疊畫像擺在賀蘭瓷面前,“爹讓我去打探的,都是適齡未娶的年輕公子哥,看看有沒有你有意的。”
賀蘭瓷抬眼看他。
“干嘛這么看著我!你哥可費了老大的功夫了!”
估摸原本是她爹要看的,但賀蘭簡有求于她,便先拿來給她看了。
賀蘭瓷無語了一會,還是拾起那疊紙,畫像下面還寫了姓名家世學識和一些道聽途說的八卦,確實比他讀書認真許多。
“你瞧著怎么樣?”
閨中小姐看這個本應十分羞澀,但賀蘭瓷沒有,她很坦然,像挑白菜一樣,把不合適的先剔除,沒看出大問題的留中。
直到——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賀蘭瓷一頓,而后毫不猶豫地把畫像放到剔除那一欄。
賀蘭簡倒是撿起那張罷落的畫像道:“真不考慮?我看你們倆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你對他有點什么……據我所知,他好像還挺受京中閨秀歡迎的,上次那什么宴,你沒看見他寫完詩那個陣仗,好幾個小姐恨不得撲他懷里似的……”他的思路十分簡單粗暴,“既然有人搶,說明是好東西,你再考慮考慮?!?
賀蘭瓷牽起嘴角道:“也可能惹來一堆不必要的麻煩,然后發(fā)現不過是過甚其辭。”
又重新篩了一遍,她才遞還給賀蘭簡。
當初賀蘭瓷從青州回來,尚未及笄時,上門提親的媒婆就幾乎踏平了賀蘭府的門檻,但隨著她爹的官職升遷,外加賀蘭瓷美貌的名聲一日大過一日,似是只可遠觀不可肖想,反倒無人再敢上門提親。
縱然不愿嫁人,賀蘭瓷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她需要一個名正順的夫君,來抵擋流蜚語和爛桃花。
考慮到可能會有的風險,這位夫君至少人品要過得去,夠聰明,不軟弱,若能再有點上進心便更好。當然還有一點賀蘭瓷自己的私心,希望對方在成婚前沒有通房侍妾,且不要過于荒唐。
送走賀蘭簡,賀蘭瓷又練了會字,便取了本書頁卷曲發(fā)黃的古籍開始謄抄。
所謂心正則筆直,行書一向極為磨煉心性。
賀蘭瓷小時候其實耐不住,但那會她三不五時生病,想上房揭瓦都沒機會,大半時間是在榻上喝著藥度過的,除了讀書寫字也沒別的事情好做,久而久之也就練出來了。
心越亂,越要靜心。
抄了小半本,她揉了揉脖子,決定在次間半舊的貴妃榻上小睡一會。
***
“……為父此去不知何時才歸,你們兄妹好好在京中,切莫生事,若有什么麻煩便去尋你們姑父?!?
是她父親輕裝簡行踏上馬車去益州赴任的背影。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益云出大案了!老爺……老爺他、他被奪職下獄了!”
“小瓷,怎么辦啊小瓷!我真的沒欠那些錢……”
語氣慌張凌亂。
“……不是老夫不想幫忙,你是不知道如今局勢,實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啊。”
“賢侄女,你還年輕,官場沉浮也是尋常,做長輩的勸你一句,還是另尋出路為好。”
門扉一扇扇次第關閉。
“賀蘭小姐,你別以為我是在折辱你呀,那位大人雖然年紀是大了些,但也是誠心想求個繼室,你再好好想想?!?
“賀蘭小姐,你不是想為你父親洗刷冤屈嗎?這可是最好的機會,只要你跟了那位大人,他保證日后定會為你父親翻案……”
“賀蘭大人如今都這樣了,你就算不為他考慮,還不為自己考慮考慮嗎?萬一真被牽連,落到教坊司可就……”
一張張居心不良的臉湊了上來。
“都準備妥當了??瓷隙鲙煹拿嫔?,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你還是快走吧。”
“再晚,只怕夜長夢多?!?
夤夜披星戴月,轱轆滾滾絕塵而去。
“……就是這輛馬車!快追上去!”
“賀蘭小姐,你已經無路可逃,還想去哪里!”
“還是乖乖跟著我們走吧,何必負隅頑抗。”
夜色凄迷,她重重跌坐在榻上,下意識握緊簪子,面色蒼白,冷汗涔涔,呼吸紊亂不堪。
對方靴響,一步步逼近床帳,伸指慢悠悠掀簾,目光幽冷,像在欣賞自己的獵物般,哂笑出聲道:“賀蘭瓷,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覺得有反抗的余地嗎?”
***
賀蘭瓷猛然驚醒,從榻上坐起,揪著被褥,不住喘息,冷汗?jié)L進衣襟口,扣著榻沿的指節(jié)更是繃得皚白。
“小姐,你可算醒了!”守著她的霜枝連忙道。
古樸的窗欞外天色暗淡,只有一絲熹微月輝,薄薄一層涂在涼如水的階前,她失神地看了一會,恍然意識到那不過是個夢。
“……我睡了多久?”音色微顫。
“兩個時辰了。”霜枝這會也發(fā)覺了不對勁,“小姐可是魘著了?要不要……喝點水?”sm.Ъiqiku.Πet
說話間,她快步去外間倒了杯溫熱茶水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