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江婉打了眼色,低問:“婉姐,他是誰呀?看著通身氣派,不像普通人?!?
“他是小歐的親生父親?!苯翊稹?
郝秀眉恍然點頭。
難怪小歐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明,氣概不凡!
——原來是祖上遺傳好!
歐陽毅問起陸子豪的出門安排,道:“路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急事,盡管打電話給我?!?
“好?!标懽雍罍芈暎骸澳憬榻B的幾個退伍老兵都蠻不錯的。我聯(lián)系了五個,最終有兩個愿意跟我北上。我先付了半個月工資,接下來按時間算。倘若買賣成功,我會分百分之一的分紅給三個員工?!?
“三個?”歐陽毅挑眉:“不是說兩個嗎?”
郝秀眉舉手:“還有我。歐陽先生是吧?我是郝秀眉。你好你好!”
歐陽毅淡然頷首:“你好。”
江婉介紹道:“她是我的好姐妹。跟云川也很熟,是我們老家那邊人士?!?
歐陽毅見她眉眼自信,出口爽朗,深秋時分只需穿著一件薄單衣,小臂露出來的盡是肌肉,猜想她也是個練家子。
一個女孩子敢單身匹馬跟幾個漢子北上闖蕩,可見絕不是普通女孩!
江婉關切問:“歐老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昨天我和子豪一起過去,可醫(yī)護人員仍說不能探望。”
歐陽毅解釋:“他現(xiàn)在仍在無菌病房,除了小劉和醫(yī)生外,其他人都不得靠近。昨天我聯(lián)系了主治醫(yī)生,說人已經清醒,不過這一次的清創(chuàng)手術頗兇險,得仔細養(yǎng)上一段時間?!?
陸子豪忍不住問:“……是不是以后不會復發(fā)了?”
“按理論上來講是的。”歐陽毅低聲:“當年爆炸的碎片留了幾塊在腿上,還有一顆子彈。之前怕傷了一條大動脈,不敢動手術。這一次偏移了半厘米,醫(yī)生大膽動手術并清創(chuàng),把子彈取了出來,也取了兩塊碎片。余下的,暫時不能動。除非病發(fā),不然不會再去取了?!?
其他三人聽得膽戰(zhàn)心驚,對老將軍越發(fā)欽佩。
“這么多年……老人家就這么生生扛過來了——太不容易了!”
歐陽毅苦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都習慣將生死置之度外,忍耐力也遠在常人之上?!?
“那好好養(yǎng)著?!标懽雍赖溃骸爸覆欢B(yǎng)得好,以后還能健步如飛?!?
歐陽毅微笑:“醫(yī)生說了,如果康復得好,以后不用坐輪椅,可以撐著拐杖走路。以前他一年四季有大半的時間需要輪椅,能讓他拄著拐杖到處去,已經該感恩了。”
“不求其他。”江婉道:“能減少一些病痛折磨,就已經夠好了?!?
幾人一邊吃一邊聊,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
江婉忍不住問:“毅哥,你的司機和衛(wèi)兵在外頭吧?家里還有米飯,要不讓他們吃點墊墊肚子吧?”
歐陽毅走出去問了一聲,隨后將他們兩人都帶進來。
江婉讓郝秀眉給他們勺飯,自己又燙了一大盤肉出來,剩下的湯熬白菜,一并端了出來。
“別嫌棄,將就吃點墊墊肚子?!?
司機和衛(wèi)兵感激答謝。
歐陽毅和陸子豪又聊了一會兒,見司機和衛(wèi)兵已經吃飽,便帶上他們匆匆離去。
小歐正在搗鼓收音機,連頭也不抬。
郝秀眉狐疑問:“小歐,你爸爸要走了,你怎么不去跟他道別?”
“不用?!毙W答:“毅爸爸說,他不喜歡離別和分開?!?
郝秀眉似懂非懂,隨后跑去廚房幫忙收拾和洗刷碗筷。
“婉姐,小歐的媽媽呢?他剛才沒跟他爸告別,連招呼都不打——他卻說他爸爸不愛分別,不喜歡道別。”
江婉不好解釋太多,低聲:“他媽媽沒了?!?
短短一句話,郝秀眉便不敢再問下去。
江婉站得有些累,拉過一張小凳坐下。
“秀眉,云川他可能會拖后腿,你可得多照顧一下他?!?
郝秀眉笑開了,道:“放心吧。文弱的藝術家是需要群眾關懷的!”
江婉啞然失笑,沒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