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豪一臉懵,搖頭:“我……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是吳媽后來解釋說偷偷買香燭是為了拜祭老太爺,他還不知道那天是祖父的忌日!
他這個嫡長孫一問三不知,朱貴才一個外人反而一清二楚?!
奇了怪了!
陸子欣幽幽嘆氣:“我也是前天聽他恨恨說完,才明白怎么一回事。祖父的產(chǎn)業(yè)非常多,還曾在南山那邊開過采石場。那時候戰(zhàn)亂自然災害多,成年男子偏少。婦女和童工的工錢不高,所以雇的都是童工和婦人。朱貴才的哥哥和母親都在礦場干活賺錢?!?
陸子豪聽不甚明白,問:“后來呢?祖父沒給工資?”
“不是?!标懽有来穑骸坝幸淮尾墒瘓龀隽艘馔?,死了幾個童工和婦人。祖父給家屬賠錢,可賠得非常少。朱貴才的母親帶領其他婦人起來鬧事,希望為死去的人爭取更多賠償。祖父很生氣,帶人打了他媽媽。他哥哥沖上前,被工人推倒,腦袋磕在石頭上……死了。采石場亂了,工人和雇工都打了起來。他媽媽傷心欲絕,抱著死去的兒子跟工頭拼命,最終也死在那場混亂中?!?
陸子豪驚恐揚眉,臉色白了白,隨即沉默了下來。
江婉聽得心里直打鼓。
原來朱家跟韓家竟有如此深的仇恨!
陸子欣長長嘆氣,道:“即便后來采石場被迫關閉,可孽障和仇恨早已經(jīng)種下。祖父去世后,父親沒再用童工,積極參與一些慈善活動??上?,有些罪過是彌補不了的?!?
“他——姓朱的是來報仇的?”陸子豪驚問。
陸子欣點頭:“是的,他蟄伏在紡織廠二十多年,就是為了今日的報仇雪恨?!?
“可祖父都去世那么多年了!”陸子豪不敢置信:“我——我們甚至連祖父都不認得!”
陸子欣搖頭:“他認陸家是仇人。只要我們姓陸,就避免不了。他在廠里偷偷安排好幾個眼線,連我身邊的齊雯雯都是他的外甥女。里外勾結,捏造假賬,偽造我的簽字,就是為了將我拉下臺,霸占陸家的所有,讓我們陸家人一無所有,無家可歸,無路可走?!?
陸子豪吞了吞口水,支吾:“都是老一輩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能這么做!”
“是我能力不足?!标懽有捞撊蹰]上眼睛,靠在枕頭上,“是我監(jiān)管不嚴,不夠謹慎,才會讓他有機可乘?!?
陸子豪慌了,緊張兮兮問:“姐,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不要輕舉妄動?!标懽有赖吐暎骸把巯滤凶C據(jù)都不利于我。鬧大了,我們極可能更吃虧。與其被動,不如趁機而動。”
“趁機?什么意思?”陸子豪忐忑問。
陸子欣答:“廠里的前景不容樂觀,而他不是一個好領導。眼下我們沒機會反擊,等他露出破綻后,遲早會有機會?!?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陸子豪焦急皺眉:“咱們家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都一無所有了,還能怎么等!”
他長這么大,從沒如此心慌無措過!
兩天兩夜過去了,他仍茫然得要命!
一夜之間,家沒了,廠子沒了,連姐姐都差點兒沒了。
陸子欣白了他一眼,反問:“人家為了復仇,不惜苦等幾十年,不惜藏在我身邊二十多年伏小做低。他都好幾十歲了,能有多少風光日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好些事情都是一個接一個的輪回。他能等,我們?yōu)楹尾荒???
陸子豪聽得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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