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川聽得有些懵,問:“……什么意思?”
江婉睨了他一眼,反問:“還不明白?好吧,我再給你仔細說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給了大紅包,你堂哥才會更有動力去促成這件事。”
“有時候吧,買賣雙方想要達成一致,中間人至關重要。他這邊捋捋,那邊捋捋。這邊說說好話,那邊也說說情,事情指不定就成了?!?
“京都也有中介人士包攬這樣的活兒,可咱們這不是普通的房屋買賣或租賃。像這樣的大買賣,有你堂哥出面當保,可信度立刻就上來了?!?
“如果我們只是要去租一兩間辦公室,找你堂哥那肯定是殺雞用牛刀??蛇@塊肥肉卻不一樣。它需要你堂哥這樣有身份,有相關權(quán)威的人士來,方能更有擔保作用。對我這個外地人來說,再好不過。對方瞧見是你堂哥來牽的線,也會更重視些,不敢輕易哄抬價格,攪黃了買賣。”
葉云川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
“嫂子,我懂了懂了。要不還得你賺大錢,就你這思路和前瞻性,子豪都還比不得你。小弟佩服佩服!”
江婉罷罷手:“少來少來???,趁熱吃?!?
吃飽后,葉云川匆匆找他堂哥去了。
“嫂子,我晚點還要趕回服裝廠。別給我等門,早些休息?!?
江婉答謝:“辛苦你了?!?
送葉云川離開后,江婉將前門關上。
因為宮師傅不在,嚴進出必須暫時替他值班,故此心園的早餐也歸他在打理。
幸好心園目前只有江婉、李師傅和林新月,外加李香妹四個大人,早餐不必太費勁兒。
盡管如此,嚴進出仍堅持睡在宮師傅的角房里,因為他怕早上爬不起來,耽誤了早飯。
宮師傅仍沒回來,也沒再打電話過來。
眾人都暗暗擔心。
李香妹一說起就忍不住掉眼淚,悶聲:“俺跟宮大哥認識不久,可俺知曉他是好人。軍人出身,骨子里就是有一股淳樸的正直。還有,他也是農(nóng)村人,說話做事都帶著俺們農(nóng)村人的勁兒。他那么好的人,不應該讓他……他啥都沒呀?!?
“別難過?!苯駝竦溃骸爸覆欢]離婚,已經(jīng)帶著他媳婦來了。”
蔡山花更可憐他的媳婦,“要不是老太婆攔著,絕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要俺說,都是老婆子們的錯?!?
她吃過婆婆的虧,更被婆婆害得沒了一個孩子。
所以,她能深刻理解對方的無奈和悲痛欲絕。
“俺孩子沒了那會兒,俺也想著要離婚。真的……實在過不下去了,感覺人生都是灰暗的,沒啥盼頭了,活都不想活。要不是俺還有大兒子,俺早跳下護城河去了?!?
李香妹心疼低聲:“你至少還有一點盼頭,還有大兒子。人家?guī)讉€娃都沒了,一個不剩?!?
“忒慘?!辈躺交〒u頭:“都不敢想……沒法接受那種?!?
李香妹壓低嗓音:“要是離了,也不咋好。她至少得三十多了吧。這個年紀可不年輕了。娘家再好,哥嫂能一直容得下她?容不下的話,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干啥去?鄉(xiāng)下地方,離婚的女子哪能有啥好名聲。哪怕不是她的錯,三姑六婆的嘴也饒不得她?!?
“只能留在縣城或大城市?!辈躺交ǖ溃骸俺抢锏娜思也还芷渌恕瓫]管那么多。各過各的日子,能處得來就處,處不來連說話打招呼都沒得必要?!?
李香妹解釋:“之前聽宮大哥說過,他媳婦跟他是隔壁村,一直都住在鄉(xiāng)下。”
“那她還敢離婚?”蔡山花禁不住感慨:“她的心得多難受……實在待不下去了,不然不敢提離婚。”
李香妹再次同情宮師傅,道:“如果真離了,那他還有啥盼頭?忒慘!”
蔡山花撇撇嘴,“誰讓他都把錢給了他老娘的?俺愛人就是這么干,俺家才會鬧成那樣子。他也不學著點兒?”
“行了行了?!崩钕忝昧T罷手:“還是別說了,省得越說越生氣?!?
“就是!天底下就沒啥好婆婆的?!?
“俺也這么覺得?!?
江婉啞然失笑,將小兒子遞給李香妹。
“嫂子,倒點兒水給他喝,看著好像要睡了?!?
李香妹答好,隨后問:“對了,小婉,俺——俺那個婆婆還給你打電話不?”
“沒了?!苯翊穑骸凹牧隋X以后,就沒再打過來?!?
李香妹松一口氣,低聲:“棟梁來信說,俺婆婆還跑去省城找他,讓他回家給公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