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豪愣了一下，問：“……你答應(yīng)了？當(dāng)著秀眉的面？”

“沒有。”葉云川搖頭：“我還沒那么混。秀眉找了借口走了，我跟我爸媽吵了一架。爺爺只好喊來我堂哥，讓他陪一陪我?！?

陸子豪皺眉，追問：“秀眉都知道了？你爸媽是怎么說的？”

“什么都說了??！”葉云川苦笑：“問了秀眉是哪里人，跟我是怎么認(rèn)識的，然后就樂呵呵邀請人家要參加我的訂婚宴，甚至很熱情邀請她住在老宅，說什么遠(yuǎn)方來的朋友要好好招待，熱情得不得了??！”

陸子豪揉了揉太陽穴，問：“沒得轉(zhuǎn)圜的余地？老爺子呢？他是怎么說的？”

“什么都沒說?！比~云川答：“爺爺只是看著我們吵，然后喊堂哥來接我。我一口氣干了幾瓶酒，然后堂哥就將我送了回來?！?

陸子豪眸光微閃，低低嘆氣。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沒人能逼得了你！你要是真不肯，你爸媽難不成能拿刀逼你？”

葉云川沒開口了，默默呆坐著。

陸子豪打了一個(gè)哈欠，招呼：“喝點(diǎn)水，麻利睡吧。等你睡飽了，腦袋徹底清醒了，才能想出法子來?！?

“子豪，問你個(gè)事。”葉云川突然又開口，“你結(jié)婚那會(huì)兒……你也是不情愿的吧？”

“……是?。　标懽雍罁u頭：“不過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我那會(huì)兒心里頭沒人?！?

“白清清也沒有？”葉云川問。

陸子豪翻白眼：“都說了沒有就沒有。那會(huì)兒都分開了，還惦記做什么？人得往前走，往前看，糾結(jié)以前的混賬事做什么！”

葉云川突然哭了起來，低聲嗚咽。

“我媽說，等我結(jié)婚了，跟媳婦門當(dāng)戶對，舉案齊眉，前程似錦，就知道老祖宗幾千年來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yàn)錯(cuò)不了?？晌摇X得我做不到?！?

陸子豪頗同情他，道：“做不到就不娶唄！是男人就得敢作敢當(dāng)！你既然喜歡人家郝秀眉，那就不要放棄。如果你覺得只是稍微心動(dòng)，不至于到那種為了她跟父母鬧掰的地步，那你就麻利跟人家分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比~云川捶了捶腦袋，哽咽：“腦子里跟漿糊似的！怎么也想不出來！”

陸子豪拉住他的手，嫌棄道：“折騰什么?。≌l讓你喝那么多酒的！明天暈死了！你都喝醉了，腦袋能清醒嗎？都說了，等你酒醒了，你就想得出來了?！?

“真的嗎？”葉云川無助問。

陸子豪點(diǎn)點(diǎn)頭，敷衍道：“睡吧睡吧，都快兩點(diǎn)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葉云川宛若木偶般，慢慢滑倒躺下。

陸子豪將被子甩給他，粗魯卷了卷被角。

“睡！”

葉云川迷迷糊糊問：“……子豪，你愛你嫂子不？”

“問什么廢話！”陸子豪答：“不愛我娶她做什么！”

葉云川又疑惑問：“不是說你娶她那會(huì)兒是被迫不情愿的嗎？”

陸子豪“額”一聲，答：“后來就情愿了，后來就愛了——我都答了，總行了吧？”

“我覺得我不能?！比~云川低喃。

陸子豪不屑瞪他，冷哼：“不能就不娶，有本事就撐起自己的一片天，讓父母對你刮目相看，不用找什么吳家聯(lián)姻！”

“……你幫我?！比~云川哀求：“除了你，誰都幫不了我。我只想過我自己的生活，你知道的?！?

“對?！标懽雍篮敛豢蜌獾溃骸澳闾焐褪莻€(gè)自私鬼！你只想要自己喜歡的生活，也只想要自己喜歡的人！”

葉云川笑了，低喃：“……對?！?

陸子豪冷哼：“既然知道答案了，那你還煩什么？麻利睡！瞎折騰！”

半晌后，屋里總算安靜下來。

兩人都沉沉入了睡。

盡管心園里里外外安靜一片，外面卻時(shí)不時(shí)響起爆竹聲，給寧靜的夜添上節(jié)日的熱鬧氣氛。

主院西廂房里，歐老先生咳了咳，迷糊翻了個(g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