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點點頭。
李緣也點頭。
劉春花又是無奈又是生氣。
“那可是伺候人的活兒!阿征他不會低聲下氣,更不會捧著人,干不到幾天估計就會鬧翻?!?
江婉卻不以為然:“嬸子,剪頭發(fā)只是基本功,還需要學(xué)燙發(fā)和其他技能。沿海地區(qū)開放早,多數(shù)年輕女孩子都喜歡弄時尚發(fā)型。等黃征學(xué)會了,大可以回陽城開一家發(fā)廊試試。到時離父母近,彼此也能互相照顧?!?
“是?!崩罹墱芈暎骸半S著經(jīng)濟轉(zhuǎn)好,百姓的審美觀也會隨之水漲船高。讓他去學(xué),哪怕將來不開店,也能給人發(fā)廊打工,不愁生計?!?
劉春花總算松動一些,嘆氣:“我回頭再跟老黃商量商量。”
李緣輕笑調(diào)侃:“他一向敬重你,你不點頭,哪怕我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將兒子送走?!?
劉春花有些不好意思,低笑:“他……也就這點好?!?
“不止?!苯竦溃骸包S叔為人清正,幽默風(fēng)趣,又有家庭責(zé)任感,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好丈夫。”
“哈哈!”劉春花被逗樂了,道:“你可別捧著他,就他那個愛顯擺的臭秉性,回頭尾巴得翹天上去!”
聊了大半天,仍是一無所獲的劉春花離開了。
愁著臉來,笑著臉走,顯然師徒二人將她給勸住了。
李緣目送劉春花離開,頗無奈收起鋼筆。
“被她這么一點耽擱,已經(jīng)快到飯點了?!?
江婉心中有疑惑,問:“師傅,您真的打算兩年內(nèi)退下來?”
“是??!”李緣實話實說:“我真的老了,干不動了?!?
江婉暗自煩悶:“誰說的!你至少能干多二十年,不可能少一個零。”
李緣寵溺笑開,道:“行啦!你就饒了我吧。等我退下來,我就要跟候鳥一樣。北方變冷,我就回這邊貓冬。等北方暖和了,我再坐車過去?!?
江婉猜到了大半,問:“去您兒女的身邊?是不是?”
“嗯。”李緣低低嘆氣:“他們都很忙。又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緣故,沒法隨意出遠門。我不去,他們來不了,已經(jīng)一連好些年沒見面了?!?
江婉明白他的苦衷,道:“也好,這樣您才不會太寂寞?!?
“唉!”李緣苦笑:“可能是年紀大了,越發(fā)愛熱鬧了。送他們?nèi)ケC軉挝粫r,我愛人哭得不行,說孩子可能一去就要二三十年。我卻不以為然,覺得他們都是國家的可造之材,不該待在我們身邊碌碌無為。我支持他們,孩子們都很高興??衫习閰s認為是我的錯,后來沒少責(zé)怪我。”
江婉心疼老人家,低聲:“很多事并沒有所謂的對錯,只是看待的角度不一樣罷了。您對,師娘也沒錯。”
“確實如此?!崩罹壻澰S:“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每次她怨怪我,我都保持沉默,不敢回懟一句。”
師徒倆都笑了。
江婉往林新月的工位看去,問:“師傅,林姐這幾天有沒有過來?”
“有?!崩罹壌穑骸爸粊黹_個短會,轉(zhuǎn)頭就溜走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江婉不敢說實話:“沒,隨后問問?!?
家里一點肉都沒了!
市場買肉排隊的人多,經(jīng)常供應(yīng)不足,哪怕有票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本來想拜托林姐買,誰知她還沒正式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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