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事聽到了罵聲,先后走了出來。
李緣扶著眼鏡打量對方。
“你是誰?”江婉問。
對方挺直腰板:“我姓佟!我是佟常春的兒子——佟夏至!”
佟常春的兒子?
江婉恍然大悟:“你是佟老先生的兒子?”
“對!”佟夏至杵著拐杖:“老頭子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賣園子!你們這筆買賣不算!”
李緣見對方來者不善,連忙來到小徒弟的身邊。
“這位兄臺,有話好好說,犯不著大吵大鬧?!?
江婉聽到來人的身份后,反而淡定了下來。
“里面請!先去客廳喝點(diǎn)水吧。師傅,麻煩您去幫我喊一下子豪。他應(yīng)該還在睡,讓他馬上來一趟。”
李師傅點(diǎn)頭:“好?!?
接著,他側(cè)過身對賴心善眾人罷罷手。
賴心善接到他的暗示,連忙招呼眾同事回去繼續(xù)上班。
一會兒后,江婉將佟夏至領(lǐng)到偏廳,睡眼惺忪的陸子豪和李緣也匆匆趕到。
佟夏至趾高氣揚(yáng)表示這園子是他們家的祖宅,堅(jiān)決不能賣,哪怕賣掉了,也不能作數(shù),因?yàn)樗抢细赣H唯一的兒子,家里是他說了算。
陸子豪黑著臉,毫不客氣白了他一眼。
“你父親病倒的時候,你在哪兒?他孤苦無依的時候,還得賣房寄給你,那時你又在哪兒??。垮X都拿了,合約都簽了,房契和房產(chǎn)證明都辦好了。你現(xiàn)在來這兒扯這些廢話做什么!”
佟夏至始料不及陸子豪一個年輕人竟是這般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頓時氣得滿臉通紅。
“我們——我們家的事關(guān)你屁事!這是我佟家的祖宅!我不同意賣!”
陸子豪冷哼:“滾!這兒是我陸家的地盤,是我真金白銀買下來的!輪不到你一個外國佬來這兒囂張!”
佟夏至窘迫得很,仍梗著脖子嚷嚷。
“都說了!我老爹說的不作數(shù)!這園子是我們佟家的祖宅!輪不到你們這種什么都不懂的外鄉(xiāng)人來褻瀆!”
江婉聽不下去了,反問:“你來我們這兒鬧,佟老先生知道不?你問過他老人家了沒?”
“他做不得數(shù)!”佟夏至道:“之前他都七老八十了!腦子都糊涂了!”
“錢都拿去了?!标懽雍览浜撸骸白忠埠灹?,連錢還是我載著他去銀行存的!做不得數(shù)?憑什么做不得數(shù)?你算哪根蔥那根蒜?來我家大吵大鬧?誰給你的資格的?滾出去!”
佟夏至氣呼呼:“我不走!這兒是我家祖宅!我不同意,誰都不許買!”
李緣皺眉:“這位大兄弟,要不你去找你老父親來吧。當(dāng)初是他做主賣的園子,還有歐陽部長做人證,都可以盡數(shù)喊來作證?!?
“我老爹沒了!”佟夏至沒好氣道:“要不是我來給他辦喪事,壓根還不知道園子只賣了十來萬!還賣給了外鄉(xiāng)人!我只是讓他籌錢,沒讓他賣園子!他倒好,一概都賣得干干凈凈!我現(xiàn)在才是佟家的當(dāng)事人!我說這筆買賣做不得數(shù)!就做不得數(shù)!”
陸子豪瞇住眼睛,騰地起身。
“媳婦,你去給毅哥打電話,順便把當(dāng)初簽下的合約都找出來。我去派出所找人,再去居委會把那邊的主任給接過來。今天這事必須捋一清二楚給這假洋鬼子看。敢來我家門口撒野,他必須給我們賠禮道歉,不然我要他好看!”
江婉也起身:“好。我立刻去,你速去速回?!?
語罷,夫妻倆一人一個方向大步離去。
很快地,偏廳里只剩李緣和佟夏至。
他支支吾吾:“那個——他們是去找人,對吧?”
“對,找警察同志。還有合約和見證人?!崩罹壍暎骸昂戏ê侠碣I的房產(chǎn),倒也不用太費(fèi)心。”
佟夏至一聽“警察”兩字,臉色白了白,不過仍梗著脖子不肯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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