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血咎臉色微變。
自與陸葉再次相見,短短幾句,陸葉所問一直都是他曾經(jīng)擔心的事。
血天刑的血脈肯定是有問題的,這一點他心里清楚,但當時情況,他不煉化血天刑血脈就無法晉升半圣,就難以在源界立足。
煉化血天刑血脈是在飲鴆止渴,可即便他知道,也沒得選擇。
再有,當初他借陸葉之力給血天刑下毒的時候,陸葉有沒有偷偷給自己下毒?
不過這些擔心,都在當日陸葉離開源界遭遇真圣攻擊的時候煙消云散了。
因為他覺得,那一日陸葉必死無疑。
直到此刻陸葉再次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那諸多擔憂再次涌上心頭。
而就在血咎心神不寧時,一抹刀光已悍然飄動而來,卻是陸葉直接動手了。
“你敢!”血咎大怒,周身道力一催,正待反擊,體內(nèi)卻驀有異常傳出,仿佛一瞬間有億萬根針扎進體內(nèi),刺疼無比,不但如此,便連他的氣血和道力流動都忽然凝滯許多。
體內(nèi)的毒素……爆發(fā)了!
血咎終于感受到當日血天刑的苦楚,當體內(nèi)劇毒爆發(fā)的瞬間,他一身氣息驟然有所衰弱。
若是之前的血咎,如此情況下,陸葉一刀或可取他性命。
然如今的血咎終究已是半圣之身,哪怕在劇毒的侵擾下實力有所衰減,依然強大。
更何況,他還有一枚洪級合道珠的加持。
血氣凝于外,道力涌動,化作一層血衣。
刀鋒斬落,因為疼痛臉龐幾乎扭曲的血咎周身一震,身形難以自抑地往后退去,直撞在一面墻壁上,這才穩(wěn)住身形。
覆蓋在體表的血衣幾乎被那刀鋒整個斬開,肌膚上留下了淡淡的刀痕。
“你……”背靠在墻壁上,血咎眸光震顫地望著陸葉,一時失聲。
不可否認,方才在見到陸葉的時候,他是動了很強烈的殺心的,因為只要能殺了陸葉,那他體內(nèi)的劇毒就無需擔憂了,反正那玩意無影無形,平日里也察覺不到,只要沒有陸葉催動,并不妨礙他什么。
但那濃烈殺心卻隨著陸葉這一刀瞬間煙消云散。
因為這一刀的強橫,超乎了血咎的預期!
對比陸葉當初離開源界的時候,這家伙的實力居然又有大幅度提升,只從那一刀的威勢便可以感受的到,陸葉的實力相較之前,最起碼有三成的增長。
血咎不能理解,這才多久時間,一個人的實力怎么可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憑那一刀,血咎就敢斷定,陸葉眼下已經(jīng)隱隱有了與半圣強者抗衡的資本!
想殺,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晉升半圣后,陸葉絕然不是自己對手,哪怕陸葉引爆自己體內(nèi)的劇毒也不行。
可如果他早知陸葉實力成長至此,就絕不會動什么殺心,因為他殺不掉,還會與陸葉反目成仇。
滿身刺疼在這一刻忽然消散的無影無蹤,體內(nèi)凝滯的氣血和道力也重新恢復正常,就仿佛方才的毒發(fā)只是一場錯覺,對面不遠處,站在原地的陸葉徐徐收刀,微微頷首道:“晉升半圣,血主實力果然大有精進,可喜可賀!”
血咎臉色幾度變換,忽然大笑一聲:“同喜同喜,陸兄實力也今非昔比了,當真讓某震驚至極!”
這話不是恭維,也沒有虛情假意,血咎是真的震驚。
兩雙目光稍稍碰撞了一下,各自收斂了鋒芒,含笑走到近前。
血咎道:“陸兄,咱們當初在源界,可是立下過血誓的,你放心,不管是在源界還是在這里,我血咎都會與陸兄同進退,共生死!”
血主是個明智的,既知自己眼下殺不了陸葉,心態(tài)立刻就轉(zhuǎn)變了過來。
他也知道陸葉為什么忽然對自己出手,無非就是要給自己展示一下實力,口說無憑,唯有出刀,他才能知道陸葉的不好惹,否則閑話再多都無用。
“血誓我當然不會忘?!标懭~頷首,那什么狗屁血誓的制約,他早就用天賦樹的威能給焚滅掉了,這玩意也就只能約束下血咎而已。
至于什么同進退,共生死,聽聽就行,當不得真。
血咎眼下只是審時度勢后做出的選擇,若有朝一日陸葉真的落難了,落井下石保管比誰都快。
簡單幾句,便再無之前的劍拔弩張,兩個各懷鬼胎的家伙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兄弟,各自笑晏晏。
“血主,我有事想要請教?!闭f幾句,陸葉神色一肅。
“你講,但凡本座知道的,定知無不無不盡?!毖桃材鹉樕?